錢惠生真正被當狗打了頓，離得最近的黃銘當然聽到那拳拳到肉的擊打聲，腿軟了半天才想起來要跑，剛轉身就被扯住後衣領。

轉頭，季佳明又沖他露出和煦的表情，那表情在黃銘眼裡比鬼還恐怖。

“輪到你了！”

......

微弱的咳嗽聲透過外套流露出來，聽到外面好像沒打了，季栀心把外套掀開。

季佳明關了電棍，用棍頭有一下沒一下拍黃銘的臉。

黃銘步步後退，還以為要被怎麼打一頓，沒想到季佳明就這麼輕飄飄放過他了。

姗姗來遲的保安終于追了過來，季佳明問季栀心還能不能走，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把人背了起來。

季栀心：......

她雙手扶着季佳明的肩把自己撐起來，說：“哥哥，我說我能走。”

“喏。”季佳明把電棍輕飄飄扔給保安，又對季栀心說：“廢那力氣走什麼，回去我給你沖點感冒藥喝。”

走到黃銘旁邊，季佳明順便踢了一腳，黃銘蜷縮着露出痛苦的神情，季栀心有些緊張。

她小聲說：“哥，你不要把人打進醫院了，要賠錢！”

“放心，我有分寸！”

出巷子的時候，黃睿和王水航都還蹲在原地，季栀心的傘沒了，頂着衣服看到沒穿外套的王水航，又看了眼頭頂的衣服，把它拿下來。

“還給你。”

王水航話還沒說說出口，臉先紅了。

“謝...謝謝，你穿着吧，沒，其實沒什麼，我們有傘，你沒有傘。”

季栀心手上的皮膚也是一片濕潤，想了想，她點頭：“我洗好了還給你可以嗎？”

“可..可以。”

“你是幾班的？”

季佳明聽得恨不得給王水航随兩腳，一個兩個小心思都快寫臉上了，要不是他沒帶幹淨外套給季栀心，誰愛用他那袖口黑了七天沒洗的校服，還得回去洗幹淨還他，占便宜嗎這不是！

王水航看季佳明臉色不行，也不敢多說什麼套近乎，不過季佳明還是跟他們道了聲謝，黃睿聽得啧啧稱奇。

現在雨比來時的大點，錢惠生堵人的位置離學校還有五百米遠，季佳明一邊罵人一邊背着季栀心快步往校門走，他的自行車還在那。

突然肩膀一重，季佳明偏頭，小撮柔軟的發絲擦過臉頰，殘留冰冷的濕意。

季佳明心覺不對，把她往上抱了抱。

“妹妹？”

季栀心雙眼緊閉，雨水透過尖尖的下巴不知不覺滴到衣服上，她沒有任何回應。

早産兒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些年都靠季佳明打小竈好生養着才一切正常，這會兒在冷雨裡站了這麼久，什麼潛在病症都被引誘出來，都說病來如山倒，季栀心病來的時候就像天崩地裂，瞬間的事情。

季佳明十萬火急地騎車回去，腳踏闆都快蹬出火星子，終于在大雨到來前把季栀心帶回了家。

現在這個點，家裡沒人已經是常态，去年冬天老人家沒熬過大雪走了，那間房現在成了季栀心的房間，季佳明把人抱進屋，水漬随着腳步打濕地闆，他左看看右看看，又把季栀心抱到自己床上。

床單瞬間被打濕一半，季佳明燒水沖藥忙的腳不沾地，預防感冒的沖劑太燙，他在被子裡摻了冷水中和，喂到季栀心嘴邊也沒喝進去多少。

“季栀心，喝點藥，不然難受。”

季栀心眼皮動了動，咬着杯壁小口吞咽着，喝了一半，把杯子吐出來，眉頭緊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