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漸亮,柴微仍然拽着沛言索取,身體明明已經不住的發抖,卻執拗地不肯停下來。
“微,你還可以麼?以後日子還長着呢,咱不急這一天,要不先休息休息吧。”許沛言在柴微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撥開她有些淩亂的頭發。
柴微握住許沛言的手問道:“你可還喜歡?”
許沛言滿臉的餍足小聲說道:“我喜歡極了,能記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我也是,會記一輩子。”說完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柴微和重開宴都不敢正眼瞧自己,許沛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下午的敬書台幾乎沒有人來,許沛言喜歡在這個時間段來清淨清淨。
“反常,真的反常。倆個最親的人都有事情瞞着我。柴微那晚的反應就像最後一次一樣。”許沛言在書房看書的時候不自覺想到這些。
“娘會不會也有事瞞着我?但有什麼可瞞的呢?關乎自己的事情無非就兩個:一個是原身為靈火,還有一個就是來無人探拜師。那柴微找我當徒弟是因為一開始便認出來我,還是因為别的事情才找我當徒弟?以第一次見面,柴微的表現來看,似乎是後來才知道的。那也就是别的原因才指點我來無人探的。各位師兄師姐從妖界來這兒似乎也是為了配合演一場戲。”
許沛言越想越覺得全身發冷。“柴微和開宴是可都是冥界的人,怎麼會和當時作為凡人的我有聯系,而且當時一定是和母親交談過的。”
其實有很多地方仔細想想就會發覺不對勁兒,隻不過平時根本不會注意。許沛言有些後悔平時沒有多想想:“娘親到底是因為什麼和冥界聯系上的?凡人和冥界能聯系上不就隻剩一種原因。。。。。。”
許沛言的腦海中突然想起那個雨夜,閃電,母親慘白的臉,和睡覺時仍然感覺到的陰冷,和呈書殿一樣冷。
她來不及再思考,飛身而下,離開敬書台,來到楊聽蕊的住處,咣地一下推開了門,将正在腌鹹菜的楊聽蕊吓一跳。
“你這混蛋孩子,進門都不敲敲麼?”自從來到無人探,不用再吃不飽穿不暖,楊聽蕊基本不再腌鹹菜吃了,不知為何,這倆年倒是腌了很多罐。
許沛言走到楊聽蕊身邊問道:“娘,腌這麼多鹹菜幹什麼?等我想吃的時候您再給我做一點也不是來不及。”
“我還能一直在你身邊麼?”楊聽蕊低下頭,仍舊忙活手裡的活兒。
“那您還能去哪?”聽到楊聽蕊的回答,許沛言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兒了。
楊聽蕊轉過頭來,想扯開話題,問道:“聽你師兄師姐私下裡說,你和柴微師父私交很好?”
“娘,您當年,是經由師父指點,才帶我來無人探的麼?”許沛言沒有順着楊聽蕊的話說。
“不,不是,是一個得道高人,都跟你說好幾遍了。”楊聽蕊連忙否認,不敢瞧她,手裡不停地往罐子裡撒鹽。
“但第一次與師父見面的時候,您似乎很恐懼,想必還是見過面了對吧?而且沒想到會再次遇見。娘,您别瞞着我,到底是因為什麼冥界才讓您帶着我來無人探的?為什麼會找您?您是不是已經。。。。。。”許沛言即使已是神,也受不了生離死别,尤其是與自己的母親。
許沛言不敢再猜下去,話說一半已經說不下去了。
“冥界?你為什麼會知道!”楊聽蕊瞪大了雙眼,好久都沒聽過這個詞兒了,此時被許沛言說出來,心裡咯噔一下,腦袋嗡嗡響,震得自己直發暈。
看楊聽蕊的反應,許沛言已經不用再猜了。她頓時渾身無力,直直地跪了下去,跪求道:“娘,您告訴我實話,您答應了冥界什麼要求他們才讓您回來的?”
楊聽蕊見已經瞞不住了,反而心态平和了,她蹲下來,撫摸着許沛言的臉說:“娘還能陪你到十六歲,咱娘倆剩下的日子好好過,娘陪你過完生辰,好麼?”
那就還剩十三天!十三天!十三天夠幹什麼的!為什麼隻給我留十三天的時間!
眼前被淚水模糊了,看不清母親的表情。“母親這麼多年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看着自己長大的,倒數着日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