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忙吧,我隻是來看看。”
兩位令魂吏如臨大赦,趕緊帶了婦人的魂魄撤了。
屋内的男人一看嬰兒是個女娃娃,表情無比的嫌棄道:“他媽的真晦氣!白費了老子兩吊錢!”
那婦人的身體很快被人裹了草席埋了。那接生婆問那男子是選擇把孩子養大,還是選擇扔了。
男人怒吼: “老子有錢再找個人生兒子不好嗎?養這晦氣幹什麼!”說完掏出六個銅錢給了接生婆道:“找人處理了吧。”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尋酒喝去了。
接生婆在寒風中看着懷中一口奶都沒喝到女嬰歎了口氣,轉道去了一間道觀,請了一帖符紙和一副湯藥。
那道士把錢收進袖中囑咐接生婆道: “這藥湯喂進去大概也就一刻鐘,孩子斷氣兒後馬上扔進塔裡的土坑埋了。給你的這道符直接貼塔身就行。”
那接生婆點點頭,去了道觀後面的空地,那裡有一個四人多高的塔,塔身上已貼滿了一層一層的符紙。
每一道符紙,都是為了鎮壓逝去女嬰不安的靈魂。
接生婆将湯藥喂了下去,不到一刻,懷中便沒了啼哭聲。接生婆抱着死嬰進入塔的地下,不一會兒便空手出來。
符紙被她貼在塔身上,她一邊後退一邊念叨着什麼,最後離開了道觀。
風嗚咽地吹着,符紙随着風呼啦啦地作響,似乎在傾訴着不滿與憤恨。可貼得太牢,沒一個能逃得掉。
“自己剛剛為什麼不攔着她呢,為什麼沒去救那女娃娃呢?”許沛言站在道觀的牆頭,眼睜睜地看着剛才的一切,她現在都無法确定,這一切在尚武真的會天天發生,甚至跟吃飯一樣尋常。
許沛言渾身的真氣在混亂地遊走,她要發瘋,都别想好了!都别想好了!
“重開宴!你給我過來!”
這命令震得重開宴肝顫,他趕緊放下眼前所有的事務瞬移到許沛言身邊。
驚魂未定中,就遭到許沛言有些癫狂地質問,她手指着棄嬰塔,呼吸沉重:“為什麼不管?這些得不到往生的怨靈在哭你們聽不到嗎?這樣的棄嬰塔在尚武還有七百七十個!你們真的管都不管嗎!”
重開宴自知理虧,面對劈頭蓋臉的斥責他一聲不吱。
“又是因為那個上不了台面的規矩是嗎?真是可笑,明知連說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事情,卻都默認了!”
“......”冥界在這件事兒上,如今一想,着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都打開。”
“什麼!”重開宴眼睛瞪大,不可思議地看着許沛言。
“把棄嬰塔裡的冤魂放出來。”許沛言已經足夠失望,面對一群懶政的神,即使他們不找自己麻煩,自己都想上天挨個揍一遍。
“不可啊姐,放出來的話尚武不保,天庭那幫神就更抓住把柄了!”
“我怕他們?有本事的就下來理論!不服的就打!我倒要看看是誰那麼不要臉!”
“姐,你還好嗎?”重開宴顫巍巍地想拍拍許沛言的肩膀,卻抓了個空。這個樣子的靈火,他從未見過。
沒等重開宴動手,尚武的七百七十個棄嬰塔一時間全部崩塌,烏突突的濃霧沖出,啼哭的女嬰魂靈一齊沖散到尚武的四處。
很快,慘叫聲與求饒聲便充斥着尚武,肉與骨骼分離的聲音到處都能聽到,血浸染紅了土地,怨靈凄慘的哀怨聲得不到撫慰,在尚武的大地上萦繞許久才散去。
僅僅一天,尚武就這麼沒了。
天空轟隆隆地又響起雷聲,衆仙知道,又有神對人類下死手了。
可雷公和電母在處刑台等了半天,也沒有人來領罰。
電母戳戳雷公道:“倒是翻翻賬冊看看啊,咱倆在這兒幹等着幹什麼,這次又是誰啊?”
雷公打開賬冊,看到熟悉的名字,不覺眼前一黑,道:“怎麼又是靈火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