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微悄悄回到冥界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呂杉,當時一個正半蹲在呈書殿的承重柱後,一個正拿着一摞子賬薄從偏門進來,兩人眼對着眼。
“......呂杉,你身上還疼嗎?”柴微這會兒尴尬,懊悔的勁兒全上來了,憋的臉通紅,她對不起她手底下所有的兄弟姐妹。
“我疼呀,但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是會選擇出手的不是嗎?”要說呂杉一點也不怨是不可能的,她的老大為了許沛言打了自己。那種感覺就像自家親姐姐,為了姐夫揍了自己一樣,難受的同時卻又清楚地知曉,這種事兒還是能發生的。
“對不起......我......我讓你打回來。”柴微拉着呂杉的手,要往自己的身上招呼,“你打我出出氣好不好?”柴微無法反駁呂杉的話,若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她的确還會出手。許沛言在恒策孤軍奮戰,作為她的妻,定是要不顧一切陪着她。
呂杉使勁兒縮回了手道:“诶呀~算啦算啦,我不生你氣了。我知道老大是迫于無奈,我跟君上都說了,冥界此刻需要幫手,先不追究你私自逃跑的罪責。君上命你全力守住冥界,幫助靈火上神。”
柴微觀察了呈書殿許久,别的地方忙忙碌碌,而這裡在呂杉沒進來之前空空蕩蕩,似乎是被遺忘的地方。重開宴的氣息她也感受不到,這讓她疑慮了好一陣。
“謝謝你,呂杉,我欠你的定會還的。可君上他人呢?”
“天庭的讨論結果出來了,想必老大你回來就是為了打聽這事兒。天帝迫于壓力讓君上捉拿靈火上神,而君上自願被抓起來,這樣冥界也不會再成為衆矢之的。估計這會兒君上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大獄裡的床上睡覺呢。”
“這倒不失為好主意。”柴微已經猜到這主意定是天帝想到的。
“老大,兵符在醫仙那裡,冥界暫由醫仙大人暗中坐鎮指揮。”
“也就是說對外的消息是冥界現在群龍無首?”
“對,正好趁此刻将觊觎冥界之人一網打盡。”
“好!安排得甚妙。”柴微不得不欽佩天帝的腦子。她既要保留住作為天帝的顔面,又要保全冥界和許沛言,還要注意自己不能與冥界有牽扯。最主要的是她得時刻演出自己也是有心無力,病弱頭痛的狀态。
待嚴恒瑞下界向許沛言挑釁的時候,許沛言連理都不想理他。這人早期擔任公正之神的時候就不公正,凡間的誰燒給他的香火旺,他就向着誰。
“最是惡心至極。”這是許沛言給他的評價。
“你說什麼?”
“我說你惡心無恥,貪得無厭,着實一小人。”
“許沛言!别以為你抓了冥帝就有多了不起,他壓根就沒想動手。你一小小剛成神的凡人,怕是沒見識過他的戰力,倒不如束手就擒,待會兒和我打起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那便讓你看看,我的戰力如何。”
嚴恒瑞冷哼一聲,拔出佩劍,劍聲凜冽,劍光照亮了小半邊天。他俯沖而下,将佩劍劈向許沛言,許沛言隻輕點腳尖,一個飛身便躲過了逼人劍氣。
一個飛轉,嚴恒瑞在離許沛言一個宮院的距離落了地。
“我着實想不明白,他重開宴為什麼要為了你,連面子都不要。一個戰神呐,說被抓就被抓,丢不丢臉?”
“你一個公正之神,說偏私就偏私,該不該打?”
他最忌諱别人再提他的醜事,此刻被人點出來,他的脾氣立刻就炸了。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三個字還未脫口,卻發覺自己雙腳死死地貼緊地面,一步也邁不開,自己的法力也似乎順着大地全部被抽走。而對面許沛言紋絲未動,隻是冷冷地看着他,像看一張廢紙。
“你放開我!”他一邊扭曲着身體,想要掙脫雙腳的束縛,一邊怒視着許沛言,語氣裡還帶着些驚恐。在他心裡,被一個剛剛晉為神的人打敗,是丢死人了,尤其是現在法力好像還流失盡了。
“你的要求也是夠好笑,放開你?繼續找我不痛快?”許沛言圍着他轉了一圈,還順手扒拉了一下嚴恒瑞發冠上的頂珠,哒哒作響。
“你在牢裡好好待着吧,沒準過一陣子還能和你弟弟團圓。”
“你想對他怎麼樣?我告訴你别太過分!天庭不會放過你的!”随着許沛言的一聲響指,嚴恒瑞便被轉移到了牢獄内,這裡離重開宴那邊很遠。
“好啊!誰不服氣就讓他來啊!”許沛言站在殿外對着天喊,四處無人侍候,秋後的風嗖嗖劃過,帶走了枯葉的殘軀,在這時候,是螞蚱它就蹦跶不了幾天。
嚴恒鼎得到消息時,一個踉跄直接暈在了椅子上。
“大哥他怎麼會,許沛言的法力竟如此之高?”他這回是不敢輕視許沛言了,但他一肚子的氣必須往天帝處撒。
當嚴恒鼎怒氣沖沖奔向議事寶殿的時候,陶歌弦遠遠地就看見了一抹“五顔六色”。
“這小子總穿這麼花哨,就沒有人同他講過他穿這身不好看嗎?”陶歌弦忍不住同淩看石吐槽了他的穿着。
“陛下!我哥被那許沛言抓去了,您可是說過要救他的!”
“救啊,朕也是才知道消息嘛。”陶歌弦收斂了本來舒緩的表情,換作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焦急地往階下探瞧了下衆神問道:“哪位愛卿願去救嚴恒瑞上神呐?”
“......”
“難道各位竟如此害怕那許沛言嗎?”
階下衆神嘁嘁喳喳,交頭接耳,就是不接天帝的話。
嚴恒鼎望了一圈,見沒人願意去救自己大哥,對他們失望透頂。于是跪向陶歌弦道:“陛下!你明知冥帝都打不過那許沛言,為何還要派我大哥去?”
他這麼一問,陶歌弦差些語塞,這明顯是要耍無賴了,“嚴卿,是你大哥懷疑冥帝不願動手,有意違背聖旨。朕也覺得你大哥說得有道理,這才讓他一試的。并非是有意讓你大哥去辦根本辦不到的事情。”
“那陛下就沒想過我大哥真打不過,會有什麼後果嗎?陛下怎會如此不顧我大哥的安危?”
“打仗勢必要有勝敗的,難道朕要确定某一場戰毫無危險才能讓你大哥去嗎?”陶歌弦快被嚴恒鼎的想法氣笑了。
“如今各位仙僚都不肯救我大哥,為今之計隻有請天帝出馬救我大哥了。您可是答應過要救他的。”
魚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