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沛言回冥界告知柴微她的君上無礙後,又去找了嚴恒瑞,那個從一開始就被關起來的倒黴蛋。
嚴恒瑞被關押的地方離衆神被關之處不遠。至于為什麼不把嚴恒瑞和别人關在一起,是因為許沛言覺得這人挑撥離間的手段太厲害,他弟弟和他比起來,反倒顯得耿直了。
長時間的關押讓他對聲音非常敏感,許沛言邁進特制的大牢,關上門的那刻,嚴恒瑞痛苦地大叫了一聲。
“喊什麼喊!”許沛言帶着怒氣來的,未曾給他解釋任何緣由,上去就是響亮的一巴掌。呼得嚴恒瑞耳邊嗡嗡作響,半天緩不過神,沒說出來半句話。
哒哒聲走遠,許沛言站得離他遠了些。“你關在這兒的這幾年,你的好弟弟可沒少找我麻煩啊。”
嚴恒瑞不怒反笑:“啊~我說怎麼發如此大的脾氣,原來隻是無能,跑這來拿我當出氣兒的了。”
“也許你說得對,我也覺得我有時挺無能的。我要是能夠權利滔天不管不顧任何事情,你弟弟的最後一絲魂魄,我都不該留哈哈哈哈。”許沛言隐匿在黑暗中,什麼表情根本看不清,更無法猜透她現在怎麼想的。
困住嚴恒瑞的鎖鍊驟然嘩啦一響:“你把他怎麼了!”
看着嚴恒瑞緊張無助的神态,許沛言有一種滿足感,她就是想看這樣的表情,那種慌亂無措,提心吊膽卻無計可施的無力樣。
嚴恒瑞隻聽暗處傳來陰恻恻的低笑,充滿着輕蔑與嘲諷。
“你笑什麼!你到底把恒鼎怎麼了?”
笑聲消失,卻換來輕飄飄的一句:“我把他随手撕了。”
嚴恒瑞想象不出來這句話的意思,“撕......撕了?什麼意思?”在無日之戰中,他隻見識過那群無思想的怪物撕咬着戰鬥的同僚。人撕人......怎麼弄?
“就是從中間撕開,從頭開始,嘶啦一下。”雖然嚴恒瑞看不見她,但許沛言還是稍稍比量了一下撕扯的動作。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嚴恒瑞再不想明白,也沒法不面對,淚水從眦目欲裂的眼裡奪眶而出,捆綁他的鎖鍊被他甩得胡亂作響。
胞弟被虐殺的場面甚至浮現在腦海裡,自己的心髒仿佛也被撕扯開來,那種痛是痛徹心扉的。
若是别人說這種話,他隻會覺得是瘋子。但如今許沛言渾身散發的氣場,都明示着她甚至有毀天滅地的能力。
“你對同僚居然也下此狠手,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總得有人管這事兒,我才能遭報應吧?現在不沒人管嗎?我怕什麼?”
一番雖無賴但也是陳述事實的話怼得嚴恒瑞不知從何處反駁才好。
“我的族人不會原諒你的,你最好提前找好人替你繕後。”族人出面,什麼事兒都能解決。他在天界猖狂至今,真是靠着曾經輝煌一時的嚴家,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沒有什麼權利,奈何人家人口衆多,許沛言法力再高強,也不能滅了全族。
“你是打量着我不敢拿你背後的嚴家怎麼樣,是麼?”
“哼!你能如何?”
“當然是都料理一遍,重新建立一個天庭也不是什麼大事。如今天帝我看她也當得些許乏味,不如我當當看。”
如此嚣張至極,他嚴恒瑞被衆星捧月的那些年,也不敢這樣放肆。
但他現在腳底發涼,因為他覺得若是把許沛言氣急了,她能幹出來。
人在屋檐下,該低頭時且低頭。語氣放軟詢問着:“你留着他最後一絲魂魄,想幹什麼?”
“你這腦子可以,被氣成這樣還能想起來問重點。”許沛摸摸下巴想着:果然把這家夥與别人分開關押是對的,他足夠冷靜。
“留着當然是因為我大發善心,讓他轉世多活幾輪。”
神在人間轉世那不叫為了多活,那叫渡劫,那叫遭罪。
嚴恒瑞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發苦,“那你現在來我這兒是為了什麼?準備把我也撕了?”眼前的人,沒準真的瘋了。
“你?你想得倒美。跟我走一趟吧,去看看你轉世的弟弟變成了什麼,一定有意思。但你别想着偷偷溜走。”
嚴恒瑞被拽着踉踉跄跄來到人間一個不知名的村莊裡,看着那東倒西歪,零零散散的幾個毛草屋,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把恒鼎他投到這兒窮酸地方了?”
“窮不窮的與他倒是沒什麼關系,他有口吃的就能活。”
嚴恒瑞崩不住了,這荒涼地界,找口吃的都難,“誰像你一樣從小命賤,吃點兒東西就能活啊!”話音剛落,許沛言就撒了手。嚴恒瑞大頭沖下砸向了地面,腦袋殼得嗡嗡響,耳朵滲了血,看什麼東西都是模糊的。
“管好你的嘴,别忘了,你現在除了有一身仙骨,别的與凡人無異。”許沛言緊随着他後面穩當落地,順便一把把他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