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叮——”的一聲,火與金屬的碰撞瞬間激起的火花四濺,火星所落之處燃燒起來,又轉瞬連成一片,直接将葉争花吞沒,烈火燙得衆人睜不開眼睛。
“百花上神——!”有人惋惜地呼喚着葉争花,也有人死拽着他人不讓其上前:“快走啊!難道讓她白犧牲嗎!”
熱浪逼迫着衆人不得不馬上離開,這火焰滔天大得就像另一個太陽。
許久之後,焰火漸漸熄滅,花冠化成的利劍被人從焦黑的地上撿起,撲掉灰土,依然閃亮如新。
“百花上神的這頂花冠真是個好法寶啊,沒想到沒有法力也可催化它成為一把利劍。”許沛言細心擦拭着。
葉争花苦笑着說;“曆代花神仙逝後,元神就會化為花冠的養分,與其說是我讓它化成劍的,倒不如說是我的請求得到曆代前輩的應允。”
許沛言将花冠好好地歸還給了百花仙子,“上神拿好。”
“多謝。”剛剛的巨大波動震得葉争花髒器生疼,她疼得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哪個碎了,嘴角的鮮血不斷溢出,卻沒吭一聲。
“生生擋了我一掌,就别硬挺着了。”真氣不斷向葉争花體内輸送,好歹穩定住了她的内力。
“你站出來是為了那些人?”許沛言幹脆坐下來同葉争花唠了起來,她對葉争花這樣的人很有興趣。
葉争花緩和了不少,也有了力氣。她思考了良久才說:“不瞞上神,我希望也能有人重視我一點兒。”她說完自己還苦笑了一聲:“聽起來很矯情吧,我覺得這麼做至少會讓他們記住我的好吧。”
“傻不傻啊,幸虧我收着勁兒了,不然你可就真沒了,沒了的人還能管得了别人還能不能記住自己的好?”
葉争花望着衆仙逃跑的方向,不覺嘴角上揚:“不急上神肯定能記住的。”
“你......”
“而且啊,我也在賭,賭靈火上神你不會下死手的。”
“怎麼敢賭的?憑什麼?”
“因為霧散殿下是六界最敬重的人,也是我最敬佩的人。我相信您與她的性格定是一樣的。”
許沛言站起來撲了撲塵土嘟囔道:“她要是還在呀,沒準兒比我下手還重呢。”回身将葉争花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慢慢扶着她回了恒策大獄,這可憐的姑娘莫不是對喬不急有特殊的情感?
葉争花,現任百花仙子。原是野菊花仙一族,應該算是最不起眼的花族了,沒有人送花會選擇送野菊花的,自然無凡人供奉。
可從她的名字裡卻能看出,她族人的野心有多大,“争花,争做花中之王”。
前幾任的百花仙子過得如何她不知道,但各族都争奪這一神職,身為族長之女的她,注定被寄予厚望。
她要求自己與全族要開花就要開的最燦爛。夏日的午後,野菊花要開滿人間,鋪向漫山遍野。
在無日之戰後,悲傷與蕭條撕扯着衆神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六界仿佛蒙上灰色,海淵之境更是連下了百年的雨,這股萎靡也持續百年之久。
這時候,唯獨野菊花肆意盛開,明亮的黃展現了極強的生命力,為六界增添了色彩,這暖色慢慢撫慰了衆神哀痛的心。
六界恢複正常運作之後,野菊花仙一族榮登花族王寶座,葉争花也如願當上了百花仙子。
但這個職位顯然并不好擔任。戰後的各族都受了不小的刺激,生命力不頑強的花族已是人丁凋零,名貴的花族也是躲躲藏藏不見來上報本族消息。
她受任于大廈将傾之際,堪堪撐住了。作為百花之首,誰倒了她都不能倒。
時間一長,就習慣了身先士卒打頭陣,花界的所有事宜,她幾乎全包了。天界每日也隻能見到花界的葉争花一人忙裡忙外,所以也直稱她為花仙,不怕與别的花神弄混。
說到底,也是不拿她當回事兒。花,枯燥生活裡的點綴罷了,沒了也不痛不癢。她明白這是一群連自己分内的事兒都不想管的神,戰争讓他們冷漠得很,可是她這麼努力,怎麼會甘心沒人注意自己。
直到有一天喬不急想哄她表姐開心,想向她讨一束花。
“在下有一不情之請,能否請百花仙子賜我一束花。我下界去尋了好久,也沒尋得,想必不是合适的季節?”
那時候的花界,開得最好的也就是她們野菊花族了。“閣下若不嫌棄,我這兒隻有野菊花了。”
喬不急看着眼前一大簇明亮的金黃色,開得紮紮實實,蓬勃生長的野菊花,不覺心情大好。希望這一束野菊花會驅散海淵之境的陰霾。
“多謝百花仙子,這野菊花開得真好看,多虧有你了。”
聽到這一句,本要冷下去的心又熱乎了起來,她還是被需要的,她在天庭還是有要守護的人。
“以後别這麼傻了,你得先保護好你自己才能有機會讓别人在意你,珍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