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願意拿什麼便拿什麼吧,藏寶閣鑰匙在我書房的書架子上,那把紅色的就是。”沉默了許久,彩衣女子再開口時,語氣中已然沒了憤怒,是一種淡漠,好像此事與她再無關系。
看着反常的大嫂,嚴家家主跪在原地,輕聲喚她一聲:“大嫂?”
彩衣女子稍稍側過臉,最後看了二弟一眼說:“你若能帶着嚴家把日子過好,也就不枉費我對你從小的耐心教導了。”說完便飛身離去。
嚴家家主聽得一頭霧水,此話是指以後可讓他自己管家了?但是大嫂為何突然轉變了想法?
正猶豫着,他的夫人跑了過來詢問:“怎麼樣?大嫂同意了嗎?我看她剛剛出了大門,是生氣了嗎?”
“嗯......說鑰匙在她書房的書架上。大嫂好像是生氣了,但又好像沒有。”
“诶呀!你這磨磨蹭蹭的性子,大嫂什麼脾氣你品不出來?看不出她什麼臉色?算了,我先去拿藏寶閣鑰匙。換回真兒再說。”
他的夫人這麼說,實屬是有些冤枉他的。因為大嫂這次表現的異常平靜,反而讓他覺得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難道是生氣到了極點嗎?”他在心裡默默念叨着,但願别再有變故了。
彩衣女子來到了嚴家的後山,這裡常年不見人。被遺棄的枯井底下關押着當初被嚴恒瑞、嚴恒鼎兩兄弟利用後又不要的厲桢。
當初厲桢被兩兄弟帶上天庭,充當指責許沛言插手人間事的證人。兩兄弟曾許諾過幫他奪得其他國家的土地,可轉眼就扔在了一邊。凡人對于這兩人來說,隻是會說話的工具罷了。
如今厲桢在這仙山中,雖稱不上仙,但有仙氣養着,所以隻是有口氣,想死也死不掉。常年扣住他四肢的鐵鍊似乎與他的肉融合了,剛開始隻是磨出了血,後來在肉長好的同時,鐵環又磨壞了新長出的皮膚,就這樣,痂好了又破,破了又生痂,最後将鐵也包進了肉裡。
每當他疼得昏了又醒時,他都會咒罵嚴氏兩兄弟,也會咒罵許沛言。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該神幹得事兒不幹,專挑我這凡人來折騰。”厲桢嗓子早已沙啞得不行,卻惦着用全身氣力罵人,隻是在彩衣女子聽來,隻像是在夢裡說胡話。
“你要罵就罵大聲些,最好能把别人招來,好救你。”
聽到許久沒聽過的人聲,厲桢費力地擡眼看向來人,卻隻覺得對方穿的太過紮眼。“什麼鳥成精了?”
還沒等看清對方面貌,啪地清脆一聲響,巴掌就落在了厲桢的臉上,他滿頭的白發這回徹底全部披散了下來,一直拿來固定頭發的木筷子掉在了地上,揚起了點兒塵土。
右臉火辣辣地疼,但他并未破口大罵。因為他清楚,在神的地界,還是不要跟着對着幹為好。
“說話前好好過過你的腦子,你就還能留個小命。”
看清對方的長相,厲桢将嘴裡的血啐了出來道:“哼,這天界也不知道是全這樣,還是唯獨你家這樣。根本不允許人講理,之前那倆兄弟答應放我走,并許諾我偌大權力。可結果把我關在此處,都不如讓我去種地。而如今你又說,讓我過過腦子再說話才能留住性命。誰知道你說話算不算數?”
聽厲桢的意思是諷刺她兩兒子說話不算話,彩衣女子更生氣,幹脆一腳踹向了厲桢的肚子。“你隻需要知道,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不然就别想活了!”
厲桢被踹得狠了,捯饬了好幾口氣,渾身抽搐了好一陣才恢複,“什麼活不活的。想讓我死直接來就好,中間步驟咱就省了吧,咋樣?”
“别那麼悲觀,老身開出的條件可比我那倆兒子要豐厚許多。你要是給我把事情辦好了,賞你個仙位當當,如何?而且,此事若能成功,也會給許沛言重創。”
厲桢白了她一眼道:“我憑什麼信你?”
“就憑你現在沒得挑。”
厲桢被怼得啞口無言,他現在隻能任對方宰割,的确沒得選。但若真可以允諾他一個仙位,并且還能報仇,試試也值當。
“上仙說吧。需要在下怎麼做?”
“拿着這張紙符。”彩衣女子從袖口掏出一張黃底紅字的黃符紙。“燒了它,就會直接把你送到鼠族的領地。找個機會潛入鼠族,接近讨好老鼠族族長,取得族長信任。之後的事情,到時候聽我差遣。”
“那我到時候以什麼身份接近族長?說我是公正神派來的?”
彩衣女子指着厲桢的鼻尖威脅說:“你别跟我裝傻,要是我好出面,還用得着你?你就說你是隻甲蟲精,不滿于妖王的統治,有心效力于鼠族。你要是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小心我捏碎你的七魂六魄。”
“是。”
厲桢答應了下來,鎖住他的鐵鍊也被彩衣女子施法破壞。但鐵鍊斷裂的瞬間也崩開了厲桢四肢的肉,疼得厲桢慘叫了一聲就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