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冉明茱很貼心地送到公寓樓下,顧衡發動車前專程問道,壓根沒想到她會拒絕:“不用,我沒給自己買票。而且我爸和李姨要來,他們自己開車。”
想起今天飯局上冉明茱提到,她原本這周還要留守甘肅暫時回不來,是突發情況才趕上紀逐淵這場“燃爆嶼城”的國内首演,所以之前隻給冉衛東和李珮買了票。
顧衡颔首,揮了揮手示意她上樓:“行。那我回了,早休息。”
冉明茱同樣揮了下手沖他告别,見車尾消失在小路盡頭後方才轉身進入樓内,按下電梯上樓。
她在電梯中鬼使神差地打開“嶼城大劇院”公衆号,手指始終繞着“我要訂票”四個字徘徊不散,最終還是在關上家門後點了進去。
不出所料所有座位早已全場賣空,隻好再去鹹魚碰碰運氣。
按照關鍵詞搜了一通,冉明茱也不知是輕松還是遺憾地“籲”出聲——
不是她故意不想去,而是真的買不到票。
随便沖了個澡,跟隻八爪魚似的整個人癱在床上,冉明茱一邊感受着自己家久違的軟床,一邊打開微信,忽然發現一個小時前紀逐淵發來的語音:“到家發消息。”
又過了十五分鐘:“顧衡怎麼也不回我。”
再往後連續幾條簡直越來越離譜:“你兩是不是背着我苟且。”
冉明茱翻身将抱枕壓在身下,又拉伸了幾組手臂訓練,才打字回複他道:“你能不能閉嘴,剛洗完澡,準備睡。”
“好晚[難過],‘姐姐’這麼喜歡和老顧聊天。”
明明是個很可愛的顔文字,被紀逐淵發出來卻顯得無比欠揍。
算了,不用回他,直接睡。
冉明茱将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倒扣在床頭櫃上,關燈蓋被子,過了十五分鐘又覺得還是不妥,想起下午晉海說他算是百老彙粉絲,終是翻到和晉海的聊天記錄打開對話框:“晉老師,方便買到《黑胡子》的票嗎,什麼座位都行。我先睡了,明早聊。”
接着一覺睡到天亮,任由夏日正午的陽光順着窗簾縫隙直射進卧室都還舍不得睜眼,直到被敲門聲吵醒。
她随手翻出件寬松的襯衫裙套上身,揉着惺忪睡眼疑惑趴上貓眼向外看:“誰啊。”
“明茱,是我。”
晉海精神抖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似乎猜到冉明茱必定剛醒,連午飯外賣都給她準備妥帖:“票也買好了,前排。”
冉明茱愣了半秒,趕緊開門将人迎進來:“感謝晉老師,改天請你吃飯。票多少錢,我微信轉給你。”
“不用。”
晉海很是灑脫地拒絕她:“不說改日請吃飯嗎,抵了。”
“一碼歸一碼,不能這麼算。你不說我就按最高票價再加黃牛翻倍給了。”
冉明茱說着,轉身跑回卧室去拿手機,隻聽見晉海無奈笑道:“真不用,我找我姐直接拿的票。她做文化公司的,跟嶼城大劇院經常合作,這點面子還是有。”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大明星不專程給家人準備票?”
“他倒是永遠都給我爸報銷買票的錢。”
然後那錢再原封不動地由冉衛東送進專職代購人冉明茱的腰包:“不過還是得自己先買。”
從紀逐淵正式進入百老彙以來,無論是從前名不見經傳的配角還是現在的第一男主,冉衛東和李珮幾乎不會錯過他的任何一場重要演出,常駐也好,巡演也罷,這些年也算跟着紀逐淵跑遍世界各地。
相比之下,冉明茱就顯得不上心許多。唯一一次親臨現場,還是因為紀逐淵參演了《知識與愛情》二十周年紀念性演出,就在倫敦西區。
真要論起來,她恐怕還不如晉海了解紀逐淵的那些作品。
晉海接過冉明茱遞給他的茶水放在桌邊,不免好奇:“那天在機場看見你們,感覺關系還挺好,你是對音樂劇不感興趣?”
冉明茱正忙着拆開外賣盒,看見其内的胡蘿蔔炖牛腩時不由眼底倏地一亮:“就知道你懂我。”
随後才回答了剛才的話題:“呃,也不是。但我平時挺忙的,唯一有空休閑的時候,第一選擇并不是以音樂劇來放松。”
“我知道。”晉海動作熟練地打開她家投影儀,果然正暫停在播放紀錄片的頁面:“你看《中國通史》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