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慢悠悠的走在道路上,也不是不想跑快點,洛禹安不擅長騎馬,大風吹的口幹舌燥,她不喜歡,甚至颠的屁股疼,反正今晚也回不到城内,慢一些又何妨。
相安無事的一夜後,戚從宴第一次覺得饑腸辘辘,可惡的女人自己吃着果子,沒有分他一個。
“洛禹安,你給我兩個。”
“沒有”
戚從宴緊咬着牙關,真是一跟她講話,就氣血翻湧,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
“我看見有,給我兩個,你可以提條件。”
洛禹安眼珠子一轉,那塊金牌怕是用不了多久,在這古代她又沒錢,這狗太子雖然如今慘了,再怎麼說也是太子吧,皇後還沒死,錢他應該是不缺,随即勒住馬往戚從宴走去
“100兩一個,你要幾個。”
“你…一個梨子100兩,你怎麼不去搶!”
“嗯哼,愛要不要,最後3個,不要我就自己吃了。”
……
戚從宴内心不斷告誡自己冷靜冷靜,他打不過這女人不說,如今有傷在身,眉心真是一跳一跳的,安撫了好一會兒他才咬牙切齒說道
“好,我先欠着,等回去了給你,差你200兩。”
“行,接着。”
“别想賴賬,你知道我的本事。”
她眉毛一挑,笑得意味深長,戚從宴心間一跳,她這是知道在樹上的時候他早就醒了。
來不及思考,梨子已經過來了,趕緊接住後就着洛禹安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幾口,仿佛嘴裡嚼的是洛禹安,兩個梨子下肚人才緩過來一些,雖說還是餓,也隻能忍着了。
一直到天大亮洛禹安跳到一棵樹上,才遠遠的看見了城門口,而回過頭看着馬上的戚從宴,大白天的看着更加的滄桑,胡子拉碴的不說,臉上幹涸的血迹還在臉上,破爛不堪的铠甲也不知道悶在裡面的味道有多大。
“你看什麼!”
洛禹安的眼神從上到下,一點也沒掩飾,赤裸裸的打量,特别是停留在他下半身的時間格外的長,看的他面紅耳赤格外不自在,要是在以前,這樣的人早拖下去打死,哪裡容得她放肆,可如今他竟憋屈的平靜地問。
“你這樣子怕是進不了城,等着我去買衣服,别想跑,回來見不到你,可以試試。”
說完随手一扔,饒是戚從宴的武功不低,也沒看清扔的是什麼,隻看得見殘影,下一秒手上便被冰涼的觸感纏繞,一低頭,深綠色的像是樹枝,又像是藤條,竟這麼詭異的套在他手上。
這很明顯是晚上打他臉那根,如果沒猜錯的話也是她的武器,等再擡眸時人已經不見了,這太神奇了,到底她是什麼人,這世間之大,竟不知還有這樣的奇物。
即便是看慣了天下珍寶的他也沒見過,潛意識告訴他這樣的人隻能招納,如果不能為他所用便隻能除去。
可她的羞辱和打罵卻曆曆在目,要他如何能忍這口氣,雖不知這女人不放他走是為什麼。
隻目前來看,他隻能想辦法趕緊聯絡舅父,軍中的叛徒還沒找出來,朝中怕是被那母子看管得緊,母後估計也空不得閑,竟是沒一人來尋他,尋到的都是要他命的。
思緒間,聽着馬蹄聲一擡頭便看着洛禹安背着包袱已經回來了,自己的衣服也換過了,之前她穿着一身黑衣,看着奇奇怪怪,如今換上女裝,倒是看着順眼多了。
即便是讨厭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是頗有姿色的,不施粉黛,不着點綴,就這麼簡單的束着發,比起京都裡的貴女來,更多了些英氣,。
“換上。”
又是命令的口吻,包袱幾乎是朝着他面門扔過來的,而洛禹安竟大搖大擺的在一旁吃起了燒雞,這麼短的時間也不知道她怎麼買了衣服還買了吃的。
“我的呢?”
洛禹安晃了晃手裡的雞腿,假意問道
“要吃?”
“對”
“200兩一隻,吃嗎?”
……
戚從宴憋着氣,眼裡的血絲布滿,直勾勾看着洛禹安的眼神活像要吃人
“要。”
洛禹安一笑,從包袱裡又拿出一隻雞,随手一扔
“接着,衣服100兩,500兩了。”
戚從宴沒接話,隻接了烤雞下了馬找了棵大樹,将雞吃了,借着溪流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洛禹安等得百無聊賴又想呼巴掌的時候人才慢悠悠的出來。
月色的長袍,配上束腰,寬肩窄腰,頭發也梳的整齊,這麼一看,竟然比她剛醒來的時候更貌美了許多,身材她也摸過确實不賴,這狗太子倒是會長。
戚從宴倒不知道她一女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這麼赤裸的打量他了,這般不知羞,他上了馬往前走,不想理她。
“你這模樣倒是好看。”
聽着她調笑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青樓與小倌說話呢,簡直是恬不知恥,什麼樣的人家能教出這樣離經叛道的姑娘。
見戚從宴不說話,她也沒生氣,許是三觀跟着五官走,看着這模樣,對這狗太子的包容倒是多了些,在末世變異的面孔看太多了,陡然這麼好看的,确實心生愉快啊。
阮傾訣作為女主自然是京都第一美人,狗太子這樣的她都瞧不上,她倒要看看,這三個男配是有多好看。
這次戚從宴走前面,洛禹安走後面,兩人一起一後往城門處趕去,出了樹林路上的行人顯然多了許多,她也是從以前的影像資料看過些,與預想的還是差别很大。
這些老百姓幾乎都是面黃肌瘦的,少有穿着富貴的,如今天氣涼爽,也能肉眼可見的許多人衣衫褴褛,滿是補丁。
古代的糧食不豐,勞動力有限,一遇到天災人禍隻能聽天由命,能吃飽飯的已經算是好的了,而工業不發達,全靠手工制衣,能買的起的人太少。
剛才她還是掰了金牌的一角搓成極小的金粒買的衣服和燒雞,這沒錢是真的寸步難行,随即目光轉到戚從宴的背影上,這狗太子差她500兩呢,況且以後有了他,都是救命恩人了,怎麼也得管她吃喝。
到了城門口兩人意料之中的被攔住,戚從宴隻轉頭看向後面的洛禹安,他反正什麼也沒有,
洛禹安……你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
“進城每人5個銅闆,路引拿出來。”
門口的差役一如影像裡的傲慢、完全不将他們放在眼裡,洛禹安閉眼盡量讓自己平穩些情緒,别搞得像個暴躁的殺人狂魔。
她上前從包裡摸了快金粒,是之前用剩下的,約摸還是有些重量。
“大人這邊說話。”
差役本要将她趕走,隻是走進一看是個貌美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
“說什麼啊。”
他手放在腰間的佩劍上,另一隻手撫着下巴,十足的色鬼,洛禹安掩下眸中的厭惡,換上一副讨好的模樣
“大人行個方便。”
差役揪着唇上的胡須,眼珠子滴溜溜的打量着洛禹安,一旁的戚從宴看得倒是饒有興趣,還有她吃癟的時候,這要不是大白天的在城門口,他敢保證,這男人早出不了氣兒了。
“還是小娘子會做事,快進去吧,街上不能縱馬啊,找個客棧寄放起來。”
一邊說完,一邊将洛禹安手裡将金粒拿走,順手還在她手上揩油一把。
“多謝大人。”
一轉頭牽馬剛好戚從宴的調笑撞進她眼裡,瞬間僵在了臉上,頭也迅速的偏過去,仿佛剛才是她的錯覺,呵,死裝,看她怎麼收拾他。
進了城門洛禹安不懷好意的看着戚從宴,兩手摩拳擦掌道
“剛才笑得很開心?”
要不是怕金子被他發現,哪至于她去。
“沒。”
話說的斬釘截鐵,可那眼神卻是一點不敢看她,洛禹安笑了笑沒與他繼續争論
“你們總有聯絡的地方吧,去哪兒。”
戚從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