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完後,少年環抱着金非池坐在青石階上,低頭輕聲問,“現在還疼嗎?”
金非池确實感覺鞭傷沒那麼疼了,點了點頭。
少年思忖片刻,臉上略有疑惑,“王廣德為什麼這樣對你呢?”
金非池沉聲道,“我不知道。”
少年不管不顧地說道,“不管你師父怎麼說,總之你必須跟我在一起。聽到沒有?”
太霸道了罷!……
金非池隻低着頭,默不作聲。他懼怕師父得很,不敢違抗師命,此時又有點懼怕這個少年死纏爛打的功夫。
少年見他不答應,繼續将他抱在懷裡,使勁撓他癢癢。
金非池受不了,拼命推着對方,大喊,“我知道了!”
少年緊緊抱着他,又往他耳邊吹氣,“還躲不躲我了?”
金非池急忙說,“不躲了,好癢,不要弄了。”
少年繼續低聲說,“還跑不跑了?”
金非池老實答道,“不跑了。”
少年樂了,站起身,一把将金非池撈起來,“服了就好。”
金非池恨恨的看着他,委屈的眼淚湧了出來,“你方才壓的我好疼。”
少年見狀,驚慌失措的撲過來,給他揉胳膊揉腿,“對不住,我逗你玩的。”
金非池甩開他手臂,憤懑間“咚”得一拳重重向少年臉上擊去。
少年不躲不閃,臉上硬是挨了他這一拳,疼的呲牙咧嘴,卻仍捂着臉頰笑道,“解氣沒有?”
金非池無奈道,“我師父萬一看到咱倆又在一起,便又要罰我,再解氣又有何用……”
他一臉苦澀,慢慢走到樹下,摸索着樹幹,内心糾結着。
少年思索了一會,心内有了主意,說道,“有了,這個月十五半夜醜時,你在後山溪邊等我。”
金非池奇怪的問道,“做什麼?”
少年神秘一笑,“我知道一個地方,咱倆以後可以在那見面,你師父準不會知道。”
“……”金非池皺眉躊躇着。
少年見他不答應,急切說道,“我天天想你,犯賤一樣,成天大老遠找你,你就别扭扭捏捏了,答應我吧,求你。”
“我再想想。”金非池冷冷說道,低着頭站起身,再次拎起木桶,繼續往井邊走去。
“不答應,别想走。”少年張開雙臂,擋住金非池去路,一步步逼近他。
金非池不斷退縮,退無可退,咚得一下後背撞在樹上。他開始往左跑,少年左手圍住他。他右邊跑去,少年右手攔住他,最後蠻不講理地将他圈在懷中,“答應我。”
“好吧,我答應你。”金非池無奈低聲說道。
他掙脫開少年的懷抱,整理一下衣衫,走到井邊。
少年幫他一起打水,澆在靈草上,日頭下,晶瑩翠綠的靈草生機盎然。
金非池突然想起一件事。
王廣德之前問過自己知不知道那少年是誰。當時自己老實回答不知,還招緻王廣德一頓鞭打。
這少年到底姓甚名誰,什麼身份呢?
每次少年過來,與金非池練了劍就走,來無影去無蹤。
金非池隻當他是隔壁靈草園的一個師兄,叫慣了哥哥,當作玩伴而已,從未想過問他名姓。
他滿心疑問,不禁問道,“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你現在才知道問我名字啊!”少年心下惱的很。
金非池撓了撓頭,尴尬的說道,“對不起,我之前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少年看他呆呆的可愛模樣,嘴角不由揚起笑意,卻又故意闆起臉來,抱着劍,挑起下巴高傲地說,“你讓我滾我就滾,讓我回來我就乖乖回來,我這回偏不乖乖告訴你。”
金非池冷冷瞥了他一眼,扭頭準備離開,“你既不想說,我也懶得知道。”
少年态度立刻軟了下來,他放下手臂,忙加快腳步,巴巴地跟在金非池後邊,“你叫一聲好哥哥,我就告訴你。”
金非池頭也不回,“休想。”
他剛走兩步,不料少年一把從背後将他抱住,在懷裡抱得緊了又緊。
金非池側過臉,剛要發火,卻見少年兩道英挺的劍眉下,目光灼爍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如十裡春風,将他強灌包裹,不容他一絲抗拒。
随後,少年低下頭,湊他耳邊,用極輕極溫柔的聲音說道,
“小笨蛋,記住了,我叫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