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淵見他态度不明,一時情急,皺起眉頭,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語氣狠厲起來,逼問着,“怎麼,我待你不夠好嗎,為什麼一定要他?”
金非池怔怔地望着霍淵,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方才兩個人還言笑晏晏,霍淵說變臉就變臉,一下子兇神惡煞了起來,不顧一切地發瘋發狂。
“哇!……”金非池終于憋不住,一下子大哭了出來,哭聲引得旁人頻頻側目,暗暗指點。
他隻覺得霍淵模樣駭人可怖,立刻站起身,一把甩開對方的手,捂着臉,流着淚跑開了。
身後,霍淵一下子慌了,高聲叫着,“小池,别生氣,是我不對,回來啊,小池!”
金非池一口氣跑到高高的閣樓下邊,實在跑不動了,扶着欄杆歇息。
很快,霍淵追了過來,見金非池立在原地,一下子撲上來拉住他的手,“小池,我錯了,我再也不沖你發火了,對不起。”
金非池仍是不說話,心頭恐懼尚未消散。
霍淵低下頭,對着金非池的眼睛,輕聲哄着,“你打我,消消氣,來。”
說着,他拿着金非池的手,使勁往自己臉上扇去。
“啪!”
“啪!”
“啪!”
就這樣,霍淵抓着金非池的手,往他自己臉上狠狠打了一連串巴掌。
可金非池别過臉去,一眼都不願意看向他。
金非池隻覺得,霍淵真是又兇又壞,太讨厭了!
最後,他終于感覺手都疼了,才不情願地抽回手,氣鼓鼓的揉着。
霍淵見狀,又立刻大驚失色捧着金非池的手吹氣,心疼萬分地說,“我該死,弄疼了你。這樣,我自己來。”
然後,他又開始狠狠往自己臉上扇巴掌,一連幾十個,耳光響亮。
見金非池還不說話,霍淵索性一膝蓋跪在他面前,左右開弓,繼續拼命狠狠扇自己的臉,“我跪下,繼續扇自己,扇到你滿意為止。”
“啪!”“啪!”……
連續幾十巴掌後,金非池終于忍無可忍了,大喊,“停!”
霍淵半邊臉已經腫起,嘴角挂着一絲血迹,他仰頭興奮地望着金非池,臉上挂着一絲得逞的笑意,“解氣了嗎?”
金非池隻覺得他變态殘忍,非常人不能理喻,轉頭就走。
霍淵道,“不解氣,那我繼續扇。”說着又是一連串巴掌狠狠甩自己臉上。
金非池回過身抓住他的手腕,“起來。”
“原諒我了?”霍淵問道。
金非池被他逼的沒辦法了,“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霍淵道。
金非池沉吟片刻,看向遠方燈火,“年糕哥哥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若來找我,你不許攔他。”
霍淵隻感到打翻一萬個醋壇子般,心口憋屈地強烈抽動,最終,咬牙切齒說道,“聽你的!”
金非池冷冷說道,“起來吧。”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霍淵急忙站起身,跟在他身後,“小池,我今後什麼都聽你的,你想怎樣,便怎樣好了……”
二人這麼鬧了一通,都有些疲憊,各自頭腦亂做一團。
金非池一邊走着,一邊心底不禁有些煩悶。
他實在不明白,霍淵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忘了年糕?
為什麼對自己有一種近乎執着的獨占欲?
霍淵這個人,真是舉止無常,暴躁癫狂。
被他這樣的人糾纏上,怎麼想都是一件可怕的事。
可金非池又不太敢違逆霍淵。
他對霍淵的情感是複雜的。
霍淵手把手教他功法,待他好到骨子裡,将他捧在心尖尖上,他對霍淵既敬畏又感激。
可霍淵過于強勢,幹涉他,控制他,他又對霍淵有些恐懼和厭煩。
金非池隻覺得心頭煩亂如麻,腳步加快。
身後,霍淵也快步跟上,好似生怕他插翅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