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謊言他第一次對面對司琴說,在心裡預演了很多遍,生怕露餡了。
收拾完碗筷,邊雲揚在學校附近二手家具店裡打聽櫃子,無果後路過理發店。
沒想到這家理發店還開着,小時候司琴是這裡的常客,沙發旁的小凳子就是自己的歸宿。
誰知道今天理發的人很多。
來到店裡,本想撤走,可想着司琴要是下班回家還看着自己的蓬頭垢面,還是留下來等候。
阿姨熱情地撫摸着邊雲揚的秀發,激動地說着,“帥哥想要什麼發型呢?别看你阿姨我年齡大,年輕人的發型我可都會剪。”
邊雲揚笑了笑,“那阿姨盡量把白發剪掉就行。”
三下五除二,剪掉的白發掉落在手心上,邊雲揚撥開着圍衣上的白發,這樣的場景在現實生活中是夢,是遙不可及的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門口的頭發掃了一簸箕又一簸箕,晾曬的毛巾被飛馳地自行車吹起,連帶着幾縷黃白頭發吹散到了路上,晚霞打在地上,照映着鑲嵌的金絲。
直到日落西山,不見金縷。
邊雲揚從哪個店裡走了出來,眉眼前的碎發已經被鏟除的一幹二淨,獨屬于他的輪廓美展現而來,眉骨微隆,挺立的鼻梁骨更顯立體。
路過行人的雙瞳不由地灑向邊雲揚那圓溜的寸頭上去,邊雲揚不經意間拍撒頭上的碎發,敞亮的綠燈描述便已經無人理會。
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張佑此刻應該去參加别人的婚禮還沒結束。
“哎呦,小孩,别亂跑!”理發店的阿姨剛出來晾曬毛巾,打眼看到穿梭在公路上的小男孩,還穿着紙尿褲,在公路上哇哇大叫地亂跑着。
“快抓住他!”
路上行人頗多,這種車輛穿梭其中,加上黑夜視野短淺。可路上的爺爺奶奶心裡揪到腦門都抓住這個亂跑的孩子。
迅速将手機裝進口袋,跑過一個有一個車輛,邊雲揚聯合衆人終于追上小孩。
雙眼投向路對面的邊雲揚,停滞了一秒,那個依舊穿着藍色的裙子的女孩,帶着耳機行走在台階上。
邊雲揚無奈用力抱着鬧騰的小孩,看着來回路過的車輛,盡快離開路中央。可就在快要跑到台階上時,呲溜一聲,一個沒有開燈的黑色摩托車急刹車,盡管刹住車地上的痕迹已經印了兩米多。
邊雲揚還有懷裡的孩子被撞到了路邊的草叢裡,懷裡的孩子還好哇哇大哭,路人拍打着邊雲揚的身體,連忙打起了120。
孩子的家長連哭帶喊地跑了過來,120拉走了兩人。
黏糊糊地雙眼逐漸睜開,邊雲揚擦傷的手,撫摸着腦袋,生硬地疼痛傳來,淺淺一笑,慶幸自己還活着。
護士經過邊雲揚床邊,看見他行了,連忙做基本的病情查看。
能看清,能行動,能說話,基本都過關。
“你是輕微腦震蕩,胳膊和肩膀上不同程度的擦傷,說一下你的家人聯系方式吧。”
“對了,醫藥費那個孩子的家長已經幫你付過了。”
清醒過來的邊雲揚看了看手裡的手機時間,9點了。
方才面無表情的邊雲揚表情突然錯愕,腦海裡閃過的畫面,葉蓁行走的那個方向,是後街!也隻有後街,
邊雲揚看着護士着急地說道:“我想喝一點水。”
護士自然樂意給這個小英雄倒水,“好,你還是要住院觀察的,不能劇烈運動。”
等護士倒了水來,床上空無一人。
走出醫院,大廳電視裡滾動的消息與邊雲揚無緣,是京城的招募項目再次啟動。
晚上不好打出租車等了幾分鐘,邊雲揚無奈騎着共享單車,穿梭在小巷小街道。
夜晚的汗水,順着發尾濺撒,單車的輪軸成影,怕的一聲,被放在草叢上。
邊雲揚一身白衣從進了小巷,在不知是第幾個小巷口,邊雲揚看到了那隻受傷的小貓,雙手緊緊地将小貓抱在了懷裡。懷裡溫熱,小貓沒有掙紮。
可來到張佑的别墅,周圍空無一人,邊雲揚透過大門朝裡面望去,一片昏暗。
邊雲揚不放心地在小巷大喊,“葉蓁,葉蓁!”
“葉蓁,你在哪!”
“吵什麼吵!趕緊走!”從小窗戶到了一盆水下來,随後就是大媽來自高牆窗戶的凝視。
邊雲揚輕聲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可并未離開張佑的别墅。
抱着小貓在别墅門前等待,對于巷子早已熟悉的邊雲揚準備去前面的巷子在看看。
低下眉眼,眉頭緊皺地向前行走,腳底下的拖沓聲越來越大。
别墅裡,一隻手奮力将桌子上的杯子扔向落地玻璃,啪的一聲,不悶不響。
剛沒走幾步的邊雲揚,雙瞳放大,迅速将小貓放在地上,順手撥打着報警電話,一個勁跑向别墅後面,一刻都不敢停息。
别墅後門早已做好的上牆工具,邊雲揚從後院沖進二樓,腦震蕩的疼痛從後勁席卷而來,邊雲揚撐着牆壁,拿起手上的麻繩,黑暗中套在了張佑的頭上。用力将他拉下床,拼盡全力控制他。
眼睛合眼的瞬間說出,“快走,快走!”
衣衫不整的葉蓁爬到地上,颠簸地沖到門外,可下一秒又回來了。
看着張佑雙手掐着昏迷的邊雲揚,手裡的煙灰缸奮力砸了下去。
随後癱坐在地上,雙眼呆滞地看向地上,癱靠着牆壁。
警察到達别墅,三人一起被送到醫院。
好在邊雲揚來的及時,葉蓁隻是體外檢查,第二天回到了家。
張佑第二天醒來直接被逮捕到警察局,就醒了來到警察局一臉有恃無恐,向自己的哥哥講解脫身之法。可下一秒,一群人冷笑着走進來,自己的哥哥警察局長被中央掃黑辦帶走時。臉色瞬間煞白,哥哥低着腦袋,躲避着張佑。
結束這場鴻門宴,張佑癱倒在地上,大喊着:“哥,我不想坐牢,哥!”
而醫院裡的邊雲揚兩天了還在處于昏迷,司琴烏黑松弛地眼袋,手裡緊握着邊雲揚的手,抵在額頭。眼神堅定地看着那一頁日記本,她要和死神搶人。
“哎,你讓葉蓁别拉小提琴了,拉的那麼難聽,一早上就被吵醒了。”沈嫚向葉銘抱怨着。
葉銘隻顧着吃飯,沒打擾,畢竟葉蓁經曆此事後,情緒很不穩定。
可過了好幾個小時,葉蓁房間還在播放同一個曲子,葉銘輕敲房門說讓她休息一下。
見房間裡沒有人回應,葉銘發覺有點不對勁,再次重重地敲門無人應答,急忙從櫃子裡翻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葉銘看着葉蓁還在床上躺着,隻是手機在播放音樂,可剛待了幾秒的葉銘,膽戰心驚地翻開女兒的被子,血腥味湧滿鼻腔。
他癱坐在地上,半啞地呼喊沈嫚,手掌不敢相信地捂着嘴巴。沈嫚趕來,看着一床發黑的血迹,被吓得一個勁地尖叫。
葉銘痛苦地跪在地上,雙手捂臉抽泣,憤怒地低吼。他不願意接受,因為劉沁就是死在了這個房間。沈嫚受到大驚吓,蹲在地上大出血。葉橙拿着餅,也看熱鬧的跑過來,看見血腥的那一幕,吓傻了的吐在地上。
小提琴上面沾滿了黑色的血迹,葉蓁冰冷無色的屍體躺在床上,身穿母親送給她的白色禮服。
黑暗裡邊雲揚穿着白色衣服被關在籠子裡,怎麼走出不去,忽然耳邊響起一個吱吱吱地響聲,籠子上的鎖子漸漸融化。
邊雲揚推開籠子,猛地睜開眼睛,肺部的起伏,仿佛重獲呼吸。
眼珠子轉向身旁的母親,那一刹,溫潤地眼淚從眼角落到枕頭上。
司琴同樣泣不成聲,緩緩站起來,手裡的魯班鎖滑落到床邊被邊雲揚接住。
司琴嘴裡呼喊着起初激動地無聲,恰巧有護士進來查房,看到站起來的司琴,睜開眼睛的邊雲揚,跑出去叫醫生。
邊雲揚将魯班鎖放在身上,摸着司琴緊握地手,安撫着。
聲音沙啞地喊出,“媽,我沒事。”
中午司琴給邊雲揚炖了排骨湯,一大碗邊雲揚喝了精光,看着碗裡。
“媽,我真吃不下了,你吃吧。”
邊雲揚雙手捂着嘴巴,抗拒着司琴送來的一大塊排骨肉,司琴隻好将肉重新放在盒子裡。
拿着桌子一旁的魯班鎖,拿給邊雲揚,“看,這是什麼?”
“我當然記得,小時候偷偷拿被他胖揍一頓。”
“哼,那是你不聽話,這東西可金貴着。這是你們邊家的傳家寶,要是被你玩壞了弄丢了,你爸都無言見列宗列祖呢。”司琴将邊雲揚臉上的污漬擦幹淨。
邊雲揚邊解,司琴邊念叨着,“哎呀你說,你爸祖祖輩輩都是做木頭家具的,尤其是你爸手藝最巧,家裡的那個物件不是他親手做的。可惜,現在都是用機器做的,他那兩隻手哪裡夠。”
邊雲揚拿着魯班鎖熟悉裡面的構造,拿在手裡搖晃着,木頭吱吱吱的聲音,“裡面有東西?”
司琴笑道:“不然怎麼叫傳家寶,這裡面的才是寶,就看你邊雲揚能不能打開。你要是打開了,這東西,媽就給你。”
邊雲揚越聽越興奮,那一頓打他記憶猶新,也是父親第一次最後一次打他,之後他再也沒碰過沒見過這東西。
“你玩吧,媽去給你拿藥。”
司琴走後,邊雲揚坐起身子,開始研究。
時不時地看着手機聊天框,詢問何二佳葉蓁的消息遲遲沒有回應。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直到邊雲揚取下關鍵的四個木頭嵌子。
從裡面掉落出一個迷你版的木頭塊,邊雲揚将木頭塊翻轉過來,瞳孔瞬間放大。
這個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