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皆是尋常可見的靈符。
藍術頓時啞口無言,待在原地。
見狀,宋知安慶幸臨走前,桃婆擔憂她在外受欺負,特意給她個镯子,還細心地交代裡面東西的用法。
過了半響,藍術仍不死心,頭扣地。
“陛下,殇九因有天元尊者鎮壓,才不緻帶來不祥。為三界蒼生,臣懇求将殇九永囚半行山。”
宋知安學着他的模樣,“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天帝臉色一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石桌,靜看二人的争論。
當年天元尊者未上報,私自帶走殇九,本不合規矩。但天界不作為,也算是默認。
同時意味着殇九沒有被正式定罪,想出半行山卻必須要經過他的口谕或手谕。
換句話說,殇九想要的賞賜,原也是她該得的,自己應當同意,但不能服衆。
這時亭子外從遠及近傳來三人熟悉的聲音。
“陛下,臣有一言。”
三人的目光移向謝之嶼,天帝喚他,“淵兒,坐,今日是私宴,不論君臣。”
謝之嶼入座後,替天帝續茶,又為自己倒一杯,掃了一眼跪着的二人一眼。
“西海一案、進入秘境可讓殇姑娘同行,期間若無禍事發生,自此以後,殇姑娘可自由出入半行山,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西海龍王昨日離奇死亡于寝宮内,膝下有二子一女。
現下隻有其長子藍岐守靈,但因為是庶子,沒有話語權。
嫡長女藍悅有下毒的嫌疑,被關入地牢,嚴刑逼供。
嫡長子藍術在天界修煉,傷勢未愈,不宜過于操勞。
天帝點頭,“如此甚好。”
藍術要的賞賜,則是由太子謝之嶼親自前往西海徹查此事,找出真兇,還藍悅清白。
這樣一來能安撫半行山的罪仙,以殇九為列,隻有立功,才能重獲自由,日後天界與魔界再有戰事,可讓他們做先鋒,減少天界傷亡。
宋知安緩了口氣,原以為能功過相抵,再加上原主已經被幽/禁千年,勝卷在握,看來還是操之過急。
現下退一步,先忍耐。
言語上的攻擊,她從未敗過;身體的傷害,可以等事情結束後,一一還給回去。
畢竟系統的數值不會清零。
她露出一抹微笑,“謝過陛下。”
局勢已定,藍術不能得寸進尺,“臣,謝過陛下!”
☆
宋知安修為一般,不得已和謝之嶼一起禦劍飛行,藍術恨不得離她十萬八千裡,選擇單獨一人。
但宋知安卻不這麼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前往西海的途中,藍術頻繁出錯,禦劍起飛後,越飛越低最後撞到一顆很高很高的樹,落入樹林中,驚飛一群山鳥。
這時宋知安陰陽怪氣來一句,“呀,你怎麼摔跤了,看吧,做仙不能忘恩負義。”
接下來藍術不是走路時不是左腳絆右腳,就是被石頭絆倒。
宋知安故作驚訝,“你怎麼又摔跤了,看吧,做仙不能恩将仇報,這不報應來了。”
藍術強壓怒火,懷疑是殇九搞的鬼,苦于拿不出證據,隻好歸咎于自己傷沒好的原因。
笑話之餘,宋知安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的事如果沒有謝之嶼出面,她極有可能仍被困半行山,他們隻見過一面,談不上交情一說,為什麼要幫她呢?
到了西海入口處,海面波濤洶湧,浪一個接一個拍向岸邊。
藍術多年沒回家,隻記得通往海底通道的陣眼的大體方位,四處尋找。
謝之嶼負手而立,面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海面,夕陽漸漸落下,餘晖撒在他身上。
不遠處,漁民收網清點今天的收獲後,拉着小船回家,幾個小孩赤着腳跑向自己的父親。
宋知安看着這一幕,恍惚間以為自己身處原來的世界,很快被他們的穿着打扮拉回現實。
白天的疑惑圍繞她心頭,始終散不去,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幾步到謝之嶼右側。
“殿下,方才您為何要幫我?”
“我有任務在身,一舉一動引幕後真兇注目,不便行動。”謝之嶼側頭,目光落她身上。
此刻宋知安在他眼裡看到了憐憫,是對蒼生的憐憫,聽他繼續說。
“殇姑娘是生面孔,能助我一臂之力,尋西海長公主藍悅,她身上有一物可令兇手現原形。”
而後他從袖中拿出一張卷起來的地圖,“這是龍宮地圖,會給殇姑娘帶路。”
“我一定不負殿下期望。”
宋知安接過“燙手山芋”藏好。
背着藍術給她交代任務,這不暗示西海龍王之死,極有可能是一樁倫/理案。
那她會不會被滅口?
正當她腦補時,看見藍術找到入口後,跑向謝之嶼,忽然平地摔,滾了幾圈。
宋知安啧啧幾聲,看來摔得不輕。
下界之後她把系統統計的怒氣值,全部以摔跤的形式懲罰藍術,也不知他還要摔多少次。
她将手裹成喇叭妝,大聲喊道:“喲喲喲,藍公子,這麼大個人,連走路都不會。要不回家去重學”
這一喊引得不少凡人的注意,發出一陣笑聲。
藍術放慢腳步,結果又是一摔,臉漲得通紅,隻想找個洞鑽進去。
要不是天界有規定,不得在随意凡人在面前顯示神仙的身份,他早瞬移了。
藍術灰頭土臉地指着岸邊一塊不顯眼的岩石,“殿下,陣眼在那裡。”
謝之嶼打了個響指,時間停止,所有凡人被定格,幾個閃身到陣眼前,将靈力注入其中。
以陣眼為中心,海水向兩邊聚攏,讓出一條深不可見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