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摸胡子,思考再三,眼睛瞟荒荒蕪,“也并非如此死闆。”
宋知安将牌子扔給剛才的弟子,兩手一拍,“成交,他做關門弟子,我學紙符。”
荒荒蕪立刻行禮,“弟子荒荒蕪,見過師尊。”
老者哈哈大笑,“你我師徒有緣,送你後山竹宛。”
“師弟,随我來。“方才解答的弟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宋知安直起身子,正要走,卻被另一個弟子攔住,“師妹,你的住所在另一邊。”
這倒是個單獨行動的好機會,無任何後顧之憂,“有勞。”
荒荒蕪一個順移,攔住她/他們的去路,“一起。”
差點忘了他來茅山的目的,宋知安擡手拍拍荒荒蕪肩,語重心長。
“師尊已為你我破例一次,己是為難。我們做人萬不可太貪心。”
荒荒蕪眼巴巴地望着她,兩眼珠子像極了被抛棄的大狗狗,宋知安無奈加了句,“我會去找你的。”
得到承諾後,荒荒蕪拔下大拇指通體黑色的扳指,放手心,“别餓着自己,沒了,我換新的。”
這話說得真……細心!秘境吃酸果子,吃出心理陰影了,宋知安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把扳指套自己手指上,形狀古闆,和他的主人一樣,轉動一圈,“略大。”
誰知像它聽懂似的,自動縮小貼合手指。
甩甩手,牢固不會掉,宋知安毫不吝啬地誇獎,“有靈性。”
宋知安對荒荒蕪雙手報拳,“他日你我頂峰相見,共同為師門争光。”
白發老者止不住點頭,果然自己最擅長撿剩。
早些年好苗子不多,同門師兄師弟争得隻差掏空家底。
他暗兵不動,風頭過後,早也蹲,晚也蹲,終于等到一個有緣人。
一場草率的拜師,三人對彼此很滿意。
月高天黑夜,宋知安穿過側門繞另一個山頭下。
也就是說她爬完上山頂,又爬下山,純折騰她。
山路崎岖,她兩腿酸痛,肚子空空,“那個,師兄還有多遠?”
“在下風,師妹喚我風師兄就好,不叫‘那個’。”他手指前方,“不遠處便是。”
夜色中,一間小屋燈火通不遠。
走近一看,一排草屋落單鄉野山林中。
“一日後,十二山峰見。”風将她帶到目的地後,“師妹,我該回去複命了。”
“風師兄,慢走。”
宋知安敲門,靜等屋裡的人開門,門闆破舊,一旁的草堆塌了一小塊。
良久沒人,難道是聲音太小了,宋知安加重力道,“在下砀九,前來報道。”
裡面仍沒動靜,宋知安輕輕一推,兩扇門開了,她伸脖子往裡瞧,輕手輕腳地進去,以免打擾早睡的人。
轉身關門,奈何木闆老舊,一動便發出“吱呀”聲,
“嘣”一把匕首從頭頂射來釘木闆上。
[檢測宿主驚恐值+500。]
宋知安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拔下首握手中。
“是哪個廢物的?”
“賤人,你罵誰廢物?”
陳平兩手插腰,他生平最恨别人說他一是處。
“原來是你這廢物的。”
宋知安半眯眼睛,瞄準他,“接好了,賤男人。”
“你你……。“陳平後退。
宋知安向後一退步發力,投射過去。
陳平抱頭蹲下,大喊,“快來人啊!殺人啦!”
四個人從裡屋出來,看見可笑的一幕,新來的小師妹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個慫貨。”
陳平癱軟在地,身體止不住哆嗦,他們也想笑。
陳平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本一同上山拜師學藝,姿質一樣差,卻自視高人一等,拿他們當下人使喚。
這也就算了,自己偷懶不幹活,但凡有一點好處、獎賞統統占為己有。
礙于陳平父母在四個村裡數一數二的鄉紳頗有名望,家中雙親不敢招惹,他們更不敢得罪,急忙上前攙扶陳平,擋他面前。
被戲需一通,在狗腿子面前失了顔面,陳平此時腿還軟,“你們不許搭理她,誰要不聽,回村後看我們收拾你們爹娘。”
刀鞘砸向角落裡,弓身低頭瘦弱矮小的人頭頂,他咒罵,“尤其是你個草包。”
“知道了。”聲音細如蚊聲,她撿起地上的力鞘。
“賞了,傻子。”陳平把怒氣撒她身上,“我們走。”
宋知安不死心問一嘴,“匕首要的話親自來找我。”
“送你了,窮鬼。”
兩人攙扶陳平進裡屋。
被砸的人衣衫襯褴褛,露出一截腳脖子,山裡夜晚氣溫低,她凍得直顫抖,頭發糟糟團覆蓋腦袋上。
始作俑者離去,剩下的一人,對她好像沒有惡意,主屋肯定沒她的份,瞧了眼兩側廂房。
有一間屋頂破了個洞,那間絕對沒人要,一個人獨住。比和其他人擠一起行動更自由。
右廂房隻用一塊缺了一半破布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