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心道了然,果然還是懷疑兩人之間的關系麼。
她實在也拿不準鄭二到底有沒有聽到她對建造署的謀求算計,不然的話她之前和沈自明之前的關系也會無所遁形。
她助他仕途之路。
他幫她一身入局。
她眼神一凜,與其讓鄭二懷疑兩個人之間有合作,倒不如讓他懷疑兩個人之間有奸情。
幾乎是瞬間,李四腦子裡面有了完整的計策。
她不僅不避開沈自明那幾乎算得上是冒犯的貼近,反而還走近幾步,将兩個人之間的空間壓縮。
他控制不住後腿幾步,卻被李四的裙擺逼退腳尖。
“别動。”
李四低沉的聲音從他耳邊下方傳來,她墊在沈自明的頸窩裡面,隔着衣料的灼熱感讓沈自明退也不是,躲也不是。
他的呼吸頓時沉重,耳廓微微發紅。
腰間傳來一股難以忽略的力氣。
攀附上來,将兩個人最後的一點點間隙都吞噬的一幹二淨。
窗這邊,鄭二幾乎要捏碎了木頭。
他盯着遠處那能夠刺痛他的畫面,卻一刻也不肯離開視線,眼通紅,幾乎算的上是失态。
那兩人墨發因為靠的太近,幾乎就是交織在一起。
忽的不知為何,鄭二的眼前就閃過一屋喜色。
墨發交織,結發恩愛,從此兩不疑,也算得長生。
突如此來的畫面讓他感到頭痛欲裂。
他扶住頭,說了一句好痛,就又暈過去了。
幸虧醫師還沒有走遠,飛快的被再次叫了回來,也算得上是一樁幸事。
不過次日宮中傳出嘉興公主一日禦二男,鄭公子氣暈兩次的謠傳那都是後話了。
而在此時此刻,李四倒是又對于被他借用了一把而不自知的沈自明感到有幾分難得的良心發現。
“你放心。”
她面色沉重的拍了拍沈自明的肩:“之後……給你的補償先轉給你哥,你到時候再去找他要吧。”
對于李四來說,兩人是前世今生相處日久的盟友,政敵變為同盟的一次嘗試。
而對于沈自明來說,李四一再的撩撥以及總是不負責的态度。
讓他心情随着李四的一舉一動跌宕起伏,無法退回到初始。
他知道,有些事情一但開了口,就再無回旋的餘地。
就像是兩個人之間,捅破了窗戶紙,無論尋到什麼樣子的能工巧匠,隻怕也是無法恢複如初。
那一道無法愈合痕迹,定然橫在兩個人之間。
可是……每每見到李四,他有的時候也會為對方帶着調笑意味的話語而心神不甯。
不知是否也在某一瞬,就此沉淪下去。
可是他知道,李四有婚約在身。
婚約二字,宛若千金之重。
君子一諾自是千金所重。
他每每看着自己醜态百出,就仿佛能夠和自己割裂開來,看着那個愚蠢的自己,竟然妄想逾越雷池。
真是令人作嘔。
他一面厭棄着自我,在欲海中掙紮求生,一面有完全無法割舍自己心中的情感,就好似瘾君子般。
明知道不可能,卻依然為了那一點蜜糖般的歡愉,宛若晨曦之露的易逝。
哪怕……知曉那片刻的歡愉後,就是永無止境的譴責與痛苦。
他卻好似着了迷一般,無法割舍。
就像他所見過的那些賭場賭鬼一樣,為了那一種刺激愉快感。
沉淪其中,不顧所有,宛若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不計後果。
他對她的喜歡,永遠無法割舍一般,這種情感,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融進他的骨血裡,是生生世世要伴随着他的。
這份喜歡,伴随着他日日夜夜的痛苦,無法言說的愛,沉封與他的唇齒間,哪怕兩人面對面,他也說不出口。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不符合禮制的情感,可是身體卻好像不聽自己的使喚,仿佛要品味這痛苦中唯一的歡愉一般,反而更加渴求的描摹這一切,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叫嚣着……宣洩出來。
而李四……
仿佛感受不到他那呼之欲出的即将噴洩而出的情感。
看着一無所知的公主,他目光如炬。
他有的時候也想撕開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沖上去質問她。
是否……
是否在每一次利用他的時候,心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