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誰不得給自己多一條退路呢?
多一個人多一條路。
想到這裡,那白禾便哈哈一笑,心裡起了拉攏之心,按下心中的嫌惡同他寒暄:“我曾于你的父親有過幾面之緣,想不到你已經長了這麼大了......”
獵人以為自己是獵者,卻不曾想。
在别人眼中,他才是會被開膛破腹的獵物。
從人吳煜按壓住心中的竊喜,低着頭不讓他發覺心中的情緒,死死咬住嘴唇,使得嘴皮發白。
機會,是自己才能抓住的。
他無意識的攥住了手心,随後指甲的尖銳讓他忍不住的回神。
.......阿爹,阿娘,我一定會來報仇的。
仇人呐,
死敵哪,
哪怕我焚骨碎身,也在所不惜!
車馬雖說行的穩當,可是架不住車馬裡面有個閑不住的皮猴子——方慈。
李四依靠着車窗,單手支撐着,任由清風拂面,不問過客。
也就隻有天地自然之物,才會不論何者,平等看待。
甚至連同她自己,都會忍不住無法做到。
“咳咳咳。”
那人鶴發童顔,行為舉止卻像是個孩子一般。
小時候坐着牛車,驢車也不似這般的不着調。
倘若不是李四心中尚且還有幾分尊師重道地位的良心,又加上體諒他大病初愈,不然早就一腳把他踢出去,與冥一同行了。
一不留神,不是這裡磕着了就是那裡受傷了,真是半分都閑不住。
“你慢點,莫要傷着了。”
李四語重心長道。
回過神來卻發現話早就已經說出了口。
真是有幾分奇怪,前世的她從未做過母親,倒是有幾個義子,舔着個臉上來認她為母,然後這世認的師傅莫名的像是個孩子,時不時的抽風。
還收養了個李單。
李四的眼角微微抽搐,都不是一群省油的燈。
不細細看去倒是有幾分發現不了嘉興公主眼角旁詭異的跳動。
難道自己莫名的很有孩子緣,她忍不住扶額苦笑。
腰間懸挂着的天命閣玉佩仿佛猶如實質,其中的淡粉雲霧在其中不知疲倦的運轉着,圍繞着萬千奧妙的未知的軌道,碰撞在其中,猶如實質一般在其中周而複始,營周不休。
她心頭盤算着何時出發啟程去天命閣,絲毫都沒有在意腰上玉佩的奇異之處。就連方慈,也都沒有在意,畢竟上面的可是他最熟悉的味道,自然也沒有什麼警惕之心。
聽到李四言論,方慈也不羞,轉身翹着個二郎腿就坐在了馬車另一方,伸手拿了個果子,便細嚼慢咽了起來。
說實在的,方慈這厮,隻要是不開口也算的上是個美人,跟在李四身邊也絲毫都沒有辱沒了外頭傳言嘉興公主的喜好美色之名。
“嚼嚼嚼。”
李四長歎了一口氣,總算是勉強接受了自己是個臨時保姆的事實。
師祖在上,這也完全不能怪她不尊師長。
“王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鸢鳥也帶來了急報,說商隊在南臨的地界受阻,而鄭家也是一副觀望的态度。”
“就說那建造署當中,冥司之人所探查來的消息也顯示,他們的動作都更加隐秘了。”
“而且,先前濰城的兩腳羊,所豢養的家畜,全然毫無消息。可想而知,他們背後蓄意囤積兵,該是一張多麼大的關系網,大到——”
“同所有人都有牽扯,息息相關,到了最後不得不連在一起,生怕拔出蘿蔔帶出坑,互相幫忙的打着掩護。”
要說李四唯一能夠真正相信的隻有兩個半人——一是沈自明,立場相同,盟友對他而言已經就是一道無言的枷鎖,決計不會背叛;再就是半個人——冥一,目前每月的解藥都需要她幫忙,姑且放進可以相信的部位。
最後就是這個前世毫無存在的痕迹,今生打破一切的限制,來到她身邊的便宜師傅——方慈。
他罕見的露出了思索地表情:“你似乎忘了一點,就是還有.......昭華台與鄭家的聯姻。”
李四和鄭家的婚期将近,李四卻是一點都不着急。
且不說兩人之間的龌龊,就說他的真愛,倘若鄭二能夠再次見到她,是否能夠像前世一樣,願意為了她,去打破所有呢?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全然是對鄭二那“真心”的嘲諷。
對于他們而言“真心”是最無用的東西.......
馬車驅趕着馬兒嘶鳴着,路過的行人紛紛避開。
畢竟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