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了他們？”他從嗓子裡擠出了一絲氣息，聲音也嘶啞到難以連續，無助幾乎像在哀求對方，仿佛哀求一切對方對自己可能留有的感情。

話音未落，一陣急冽的冷空氣便瘋狂卷入院落，詭異地旋繞在他們的周圍，帶起了無數一夜入秋的枯葉。

少年陡然站起，手也順勢松開了對他的鉗制，再一次俯視着匍匐在地上的人，半晌，雙唇之中才吐出了一句話：

“看着我的臉。”

他用腳尖把地上那個渾身浴血的人下巴擡起，狠狠地向上勾了起來，自己卻絲毫不肯彎腰。

月光就在此時恰巧偏移了些許，少年的半個面頰都被照得發亮。

周谒竭力仰頭想記住少年的面孔——那是一副剛剛長開的俊秀容貌，那雙清澈到使人吃驚的雙眸卻流露出哀恸的光。

他看着那少年的眼睛，忽然感到心髒一陣驟縮，随後又猛烈地開始了跳動。

就在他想再次記住對方的樣貌時，對方卻突然居高臨下地朝他粲然一笑。

随後，那微彎的嘴唇吐出的話對于這個瀕死之人薄情到近乎殘忍。

“看着我的臉……如果下次再見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