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元雪心慢慢蘇醒,映入眼簾的是無比親切的冰殿。她感受着殿内散發出的熟悉的寒意,盯着半空發了會呆,然後慢慢坐起來,有些失意地呢喃:“又回到這裡了啊……”
這時,肚子發出咕咕叫聲,于是她便下床走出卧室,按着記憶尋向廚房,邊走邊嘀咕:“不該把這裡建這麼大的。等以後我恢複了全部力量,再把這宮殿拆了重新建造一次吧。”
忽然,她聞到了令人垂涎的飯菜香味,不禁吞了吞口水,連忙加快腳步,循着味走進廚房。隻見一個男子正立在冰做的竈台前熟練地翻炒菜肴,他身旁已經擺上了四份做好的菜。每道菜都被施了法術,熱氣得以留存。
她遲疑道:“你是誰?”
男子頭也不回道:“你叫我雲清霄吧。”
她眼露寒光:“你是仙?”
“先别這麼敏感。是我從桃源村救了你,帶你回到這裡。”
她愣了愣,不禁收起身上散發出的寒意:“真的是你救了我?”
“是啊。”他說着施法收了火焰,然後熟練地把鍋裡的菜倒入餐盤裡,“你肯定餓了吧。過來搭把手,把菜端到外面去。”
她沒有動身,依舊狐疑地打量他。
她與仙不共戴天,他為何要救她?
他轉過身,目光對上她戒備的視線,淡淡一笑,然後把食物一一端出廚房,擺在大殿内的桌案上,回頭沖她招手:“來吃吧。”
她慢慢走過來,距離他兩丈遠時停下,瞥了眼一桌的美味佳肴,默默咽咽嗓子,戒備道:“你為何要救我?有何目的?”
他毫無在意她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随意地在桌案邊坐下,笑道:“我身上雖有仙氣,但我算不得仙。而且我是你前世的好友,見你有危險才會救你。我若想害你,早就趁你昏迷時要你性命了,何必還要照顧你至今,甚至還為你做飯?”
她見他身上氣息渾濁,的确不大像正兒八經的仙族,同時又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緊繃的面容稍稍柔和了幾分:“多謝救命。”
他繼續說道:“雖然我們都不是人類,餓不死也累不死,卻和人一樣能感受到饑餓勞累的滋味。你三日未進食,此刻一定饑腸辘辘,還是先過來吃點東西吧。”
她見他目光和善,不禁放下戒備走過去,在桌案邊坐下,端起面前的飯碗,往嘴裡送了一口米飯。柔軟香甜的米粒一入口,她頓時感到無比饑餓,随即抛下顧慮,不顧一切地大口吞咽食物。
他坐在她對面,含笑地望着她風卷殘雲般的吃相,舀了一碗湯放在她旁邊:“慢點吃,小心噎着。”
她放下碗,拿起湯碗仰頭灌了一大口,然後重新端起米碗繼續狼吞虎咽。吃着吃着,她忽然落下淚來,吃飯速度也慢了下來。
他好奇道:“這是怎麼了?”
她垂眸哽咽道:“從前都是哥哥給我做飯,他做的每樣菜我都愛吃。可現在,我變成了妖怪,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也見不到哥哥了。”
他安慰道:“你遭遇的這些事,你哥哥暫時都不知道。我會留在這裡教你修煉,助你早日恢複全部力量。到那時,你就可以離開雪域去找他團聚。”
她擡頭望着他,銀灰色的眸子閃爍了淚光,激動道:“你願意幫我?”
他笃定道:“當然,我既然救你性命照顧你,就一定管到底。你現在剛剛恢複妖怪的記憶,法力微弱又不穩定,必須潛心修煉提升力量,才能重新回到人間。你是六界罕見的修煉奇才,天資極高,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複前世的全部力量。”
“謝謝你。”她感激道,“我起初對你不客氣,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日後我若重新見到哥哥,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他牽着嘴角道:“等你們以後團聚了,那時再說報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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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謝無意終于恢複了全部意識。他睜眼坐起來,張望了一圈洞穴,然後看向身旁燃燒的篝火。
此時是大白天,洞口外山林翠綠,隐約還能聽到野獸奔跑咆哮的聲音。
他記得自己救了一對母子,卻被妖怪重傷瀕死。他低頭檢查身子,卻找不到一處傷疤,不禁啧啧稱奇。
昏迷中,他記得自己身邊一直有個人陪着他,叫什麼來着……
這時,一個颀長的身影走進洞内,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望着洞口,光線太強瞧不清對方面容,問道:“你是?”
他左手拎着一隻野兔,右手抓着一隻野雞,大步走進來,把獵物放在一旁,快速閃現到謝無意面前,仔細打量少年的臉,認真道:“嗯,這回是真的好了,不會再暈過去了。”
說着,他松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
謝無意問道:“請問是你救了我嗎?”
他笑道:“是啊,這一個多月來,是我救了你又守着你。”他見少年起身要磕頭,趕緊攔住他,“别别别,千萬别這樣。我不喜歡磕頭。你實在感謝我的話,就珍惜性命,好好活着。”
謝無意感激道:“多謝。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不必了,我與你之間不必這般客氣。”他淡淡一笑,起身走到獵物邊上,卷起袖子坐下來,一手對着地面施法。頃刻間,地面出現了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