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雪心轉身望着蒼茫雪域,幽幽歎氣,再次盤腿坐下,鼻尖酸楚道:“無意,我好想你,你是否也想我?我會努力修煉,早日去人間和你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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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霄來到人間醉香樓門口,對着門口一個夥計問道:“夥計,裡頭還有位置嗎?”
阿慶笑道:“客官,真不好意思,現在是正午,裡頭都滿座了。咱們酒樓最近又新出了幾道可口小吃,您要不晚點來嘗嘗?”
“你們酒樓午後何時有空位?”
“這小的就不大清楚了。咱酒樓生意太好,一天空不出位置也是常有的。要不,您到未時再來瞧瞧?”
“也好。”雲清霄擡頭望了一眼酒樓,轉身往右前行,穿過兩條街,拐了幾個彎,走進東靈閣,對夥計自報姓名,求見東家。
東靈閣的東家是個年輕人,名叫程鳴瑟,年方二十出頭,靠着和少府的一點親戚關系在京城開了一家茶樓。爹娘對他的事業十分滿意,認為兒子隻要安分活着不惹事,就算是上蒼垂憐了。
程鳴瑟像風一般地從樓上跑下來,一見雲清霄便歡喜道:“雲先生,您終于遊曆回來了!一路辛苦!”
雲清霄笑道:“東家,許久未見,生意可好?”
程鳴瑟笑道:“咱們先坐下說話。”說完,他挑了個包間,邀請雲清霄入座,繼續叙舊道,“我這地方生意還是老樣子,您不在時,樓裡每個月都賺不到錢,全靠爹娘養着。我每日接待接待那些達官貴人,隻要他們不在此惹事,我心裡就舒坦了。雲先生,自從您離了京,我找來的樂師個個都不如你您。您可否考慮考慮留我這彈一陣子琴?至于報酬,包您滿意!”
“也好,我在你這彈兩個月琴。還是依老規矩,待遇照舊。”
“太好了,我馬上去安排人給您收拾屋子!”說完,程鳴瑟興奮地向下人叮囑一番,催促立刻去辦,然後對雲清霄說道,“雲先生,這段時間您有何要求都盡管提出來。隻要我能滿足的,一定給您辦得穩妥又漂亮!”
“多謝東家。”雲清霄見程鳴瑟一臉期待地望着自己,把身上的琴取下來放在桌上,“東家,你現在若是得空,我教你彈一會曲子吧。”
“我當然特别有空!”程鳴瑟歡喜得就差跳起來了,“雲先生,上回您教我的曲子我天天練,這就彈給您聽!”
“好。”雲清霄微笑點頭,眼裡浮現期待。
程鳴瑟剛剛撫上琴弦,手便微微顫抖,僵硬地撥了幾下琴弦後,慢慢進入狀态,十指開始流暢地撩撥音符。雲清霄認真聽着曲聲,然後細細點評指導一番,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
待彈累了,程鳴瑟又吩咐下人擺來茶水瓜果,邀請雲清霄享用。雲清霄問道:“東家,這半年我不在京城,城裡可發生了什麼趣事?”
“還真有不少趣事。”程鳴瑟眼睛亮晶晶道,“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醉香樓了。五個多月前,醉香樓招了一個惹人喜愛的新夥計,雖然是個鄉下人,但皮相美麗,舉止潇灑,活像一個來體驗生活的富家公子!他嘴巴甜,會來事,客人們都喊他謝郎。可惜他最近不在工作,雲先生無緣見到這個妙人了。”
“他被辭退了?”
“那倒不是,謝郎給醉香樓帶來了更加火爆的生意,荀東家才不可能丢掉這棵活生生的搖錢樹呢。”
“那他去哪了?”
程鳴瑟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據說,他生病了,快死啦!”
雲清霄微微挑眉:“這是何故?”
“據說,他爹娘早早去世,他在京城這段時間,老家被一把火燒了幹淨,就連心上人都出意外死了。他受不了突然的打擊,一下子病倒了。”程鳴瑟遺憾道,“現在,酒樓門口再也見不到那笑容清爽的美少年了,去樓裡吃飯的客人都變少了。有個夥計告訴客人們,那謝郎已經病到隻能喝米湯,怕是沒幾日活頭了。”
雲清霄的眉宇間有些凝重:“他怎麼如此想不開呢?”
程鳴瑟歎氣道:“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都得崩潰啊。也許是因為謝郎相貌好,又太受歡迎,所以上蒼才會安排這些不幸來考驗考驗他,要是他能挺過去,以後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雲清霄頓了頓,問道:“他已經病了多久了?”
“将近半個月了。荀東家給他找遍京城一半名醫,都治不好他的病。我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了吧。”程鳴瑟想起什麼,說道,“對了,自從謝郎病重再不見人,城裡有幾個給戲班子寫戲的書生聚在一塊寫話本,據說故事就是以他為原型,以後那話本要是問世了,肯定會被編排成戲。前幾日他們還問我你您何時回京,到時想請您寫曲呢。”
雲清霄望向窗外,眸子裡凝着擔憂,淡淡道:“等那故事真的寫出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