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在劉夢家小區門口下了出租車,她沒有叫劉夢立即下樓,而是站在路邊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安黎:【夢夢,我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才到,你先吃點東西墊着肚子,我快到了給你打電話】
發完信息,她往劉夢家反方向的咖啡館走,走到一顆大樹下,她在微信好友列表找到周一飛的微信撥了一個語音電話過去。
這個微信是幾個月前她在濱城高鐵站因為李昊宇提議要打遊戲而添加的,後來就一直躺在好友列表裡。
語音電話撥通了半天沒人接,通話自動結束,隻有刺目的紅字顯示:對方無應答。
安黎站在大樹底下想了幾秒,發了一段語音過去。
“我知道你在跟蹤我,你要是不想我現在報警,告訴警察有個變态在跟蹤我,就趕緊接我電話。”
發送之後,那邊沒有回複,她又發了一條。
“而且,我知道你跟蹤我很久了,如果你再不接電話,我絕對會報警,這裡最近的警察局不超過一公裡,街道上到處都是天眼監控,警察要找到你很容易。”
說完等了一分鐘,安黎又再次撥打周一飛的微信電話。
這次才過了幾秒那邊就接通了,不過沒有說話。
安黎:“我知道你就在離我不遠處,你肯定看到我了,我就在surprisecoffee門口的樹下,你過來找我,聽到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陌生的聲音,“好,我的小祖宗。我就這麼被發現了。”
周一飛從不遠處的一輛車後站出來往安黎的方向走。
保護安黎這個任務,是他職業生涯裡最輕松但也最難得一單,簡單的是她行動軌迹和接觸的人都很簡單,難的是雇主要求他隐形保護,為此每一次他都要進行僞裝,現在他估計他跳槽去化妝行業都能賺到不少錢。
那個站在樹下穿着白色毛呢大衣,圍着淺棕色格子圍巾的女孩子,正故作平靜地盯着他,她如絲綢的長發披散,随着涼風拂動,像是從樹上墜落的精靈。
“姜小姐,又見面了。”周一飛語氣中透露出遺憾。
安黎沒有接他的話,冷冷盯着他,問,“是誰讓你跟蹤我的?”
“我可是昨天才救過你,你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周一飛臉不紅新不停地說。
“昨天的事我确實很感謝你,但是一碼歸一碼,你先回答我,是誰讓你跟蹤我的。”
周一飛頓了頓說,“我得替雇主保密,再說我不是跟蹤你,我是在暗中保護你,你看像昨天那種情況,就凸顯我的重要性了。”
“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報警。”安黎舉起手機屏幕上的撥号頁面給周一飛看,上面已經提前輸入了三個數字。
“姜小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樣對你救命恩人,我有和雇主的簽訂的合同,你報警我也不怕。”
“是嗎?那跟蹤我不被我發現,也在條約裡?法律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安黎上午在教室搜了不少這方面的法律發條,所以底氣很足,她見對面周一飛的表情出現了松動,往咖啡館門口退了幾步,将拇指放到綠色撥号圖标上。
“我數到三,你再不說,我就撥通電話,”緊急之下又說,“而且我朋友就住這附近。”
還沒等她數,周一飛開了口,“原野。”
“你終于承認了,那找個地方聊聊吧。”安黎放下手機,眼神朝咖啡廳示意。
~
正午時分,咖啡廳裡隻有零星幾個人,安黎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務員幫他們點完單後,周一飛問,“我可是專業級别的,就這樣被發現了,姜小姐在你問我之前,你先說說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你是專業級别的,不代表别人就笨,”安黎說,“在濱城高鐵站那次我看到你手上戴着一個戒指,戒指上方的位置有一顆黑痣,昨天我也看到你手上那顆痣了。”
“那麼小的痣你都能注意到?”周一飛略帶訝異道。
他手上那顆痣确實很小,一般人是不會去注意他無名指上那顆痣。
“還有你的耳垂,一般人确實不會去注意别人的耳垂,我當然也沒有這個習慣,但是我和朋友去逛羊毛氈藝術展那天,我朋友提醒我說你耳朵和臉上有色差,那天我看到你你有垂珠,昨天我也看到了,再加上我男朋友昨天來得那麼及時,前後串聯就猜出是你了。”
周一飛歎了一口氣道,“好吧。”
真是成也亞洲換頭術,敗也亞洲換頭術!
“我給你解惑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安黎說,“你除了跟蹤我,還拍我了對吧?是他讓你拍的,還是你自己拍的?”
周一飛:“我沒拍,我昨天背相機真是偶然,妝造需要。”
安黎笑了笑,“你跟蹤拍攝女性,這肯定不可能寫在你們的合同裡吧?我要是告訴警察,警察會怎麼處理,而且我不相信你們傳送照片就沒有留下一點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