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铮的傷沒有什麼大礙,再擦幾天的金瘡藥也就沒事了,林含月又買了兩瓶金瘡藥備着。待兩人出了醫館,街市上依然熱鬧非凡,但大家都排着隊,秩序井然,幾個衙役正在中間的過道巡邏,見他們過來,紛紛帶笑點頭示意,林含月與雲铮也回了禮。
“這讀書人的腦子就是好用,想出這麼好的辦法。”林含月對雲铮的誇獎頗為得意,心道:能從你嘴裡聽一句好聽的話可真不容易。嘴上卻謙虛道:“不過是看到過而已,不算我想的辦法。”
雲铮很林含月此時也排進了隊伍,他在林含月的身後,還是下意識的用左手回護着她。他一邊注意着四周,一邊道:“那也是會舉一反三,還是厲害。”
林含月聽的歡喜,但嘴上卻道:“呦,嘴上抹蜜啦,說話這麼好聽。”雲铮漫不經心的說:“我一直是實話實話好吧。”兩人這樣鬥着嘴,林含月看見想買的便停下買一些。不一會兒,雲铮帶出來的布袋就裝了個半滿。
雲铮看着袋子裡的櫻桃,臘肉粑粑,紅糖餅,還有幾本剛上市的話本子,剛想吐槽幾句,林含月停在一處鞋攤前,道:“喏,看看有沒有合适的。”雲铮有些吃驚,但接着就識趣的蹲下拿着攤子上的幾雙鞋比劃着。
林含月有些得意,道:“選中哪個就賣哪個。”那攤主也趕忙給雲铮挨個的介紹,雲铮也不含糊,很快就挑中了一雙淺灰色的薄履,這種鞋透氣輕便又結實,剛好這個季節穿。林含月痛快的付了錢,兩人又重新回到隊伍。
雲铮笑道:“老闆今天大發慈悲,我是不是該多要點東西。”林含月立刻道:“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啊,不然這就是最後一次。”雲铮趕忙應道:“好好好,這一雙鞋足夠了,在下感恩戴德。”
林含月笑道:“嗯,這還算識相。”兩人說話間就逛完了整個集市,看天色不早就直接回了驿站。林含月剛進驿站,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剛買的小食吃起來,邊吃邊道:“我回屋吃了,你自己點菜吧,我這些就夠了。”
雲铮點點頭,先找一個座位坐下,道:“明天一早就走,别忘了早些起來。”林含月點點頭,嘴裡含糊道:“我記住了,你都說了好幾遍了,明天一早就得走,到了文江,還得坐船跨過長江,不早點去趕不上最後一班船。你放心吧,我保證不會起晚拖後腿的。”
雲铮把手裡的布袋子都遞給她,道:“行,我不再啰嗦了。這些給你,鞋我自己拿着了。”林含月接過東西就上了樓。
回了房間,林含月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新出的話本子看起來,她最喜歡看話本子,在家的時候就一本不落,現在還能看到,她心裡說不出的欣喜。她一邊看書,一邊吃着紅糖餅,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待她看完兩本,擡頭一看窗外,漫天的繁星次第閃爍着。林含月揉揉眼睛,趕忙去提水洗漱。可剛一起身,便聽見雲铮敲牆的聲音,是三聲。
林含月便知雲铮有事,拿起今日剛來的一把小簪刀,起身去了雲铮的房間。她不敢大意,在門外一側站定,剛想探聽一下,雲铮已經開門出來了,他抱着拳看着一臉緊張的林含月道:“你的開門聲太重了,而且腳步聲太過刻意的放緩,反而更容易引起懷疑。”
林含月見他沒事,便放松下來,道:“幹嘛,有事說事。”
“明天一早就走了,今晚我想去無人民居那裡看看。”公主的事不便說出來,雲铮便用無人民居代替,林含月一聽就明白了,她道:“我也去。”雲铮點點頭,兩人便乘着月色出門。那個地方離驿站有些遠,但夜間騎兩匹馬太過顯眼,雲铮就決定隻牽自己的黑馬出來,兩人共騎一乘。林含月也沒有意見,畢竟距離不遠,騎馬也就一會功夫。
兩人痛快上馬,夜間風緊,一騎起來耳側都是風聲,兩人此時都有些緊張,怕他們的出現暴露公主的行蹤,所以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林含月的頭發時時掃過雲铮的脖頸,絲絲的癢甚至讓他有些厭煩,他拂過林含月的頭發,想把它們撫順,卻被那頭發的軟滑驚到了,他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頭發是如此手感。
雲铮不敢再碰,快速的收回手,那手攥握成拳,今晚再也沒有伸出。
很快,兩人就到了昨晚打鬥的地方,雲铮和林含月都戒備着往昨晚他們走的方向緩步前進,林含月十分緊張,她的一隻手緊緊攥着雲铮的衣角,另一隻手緊緊握着簪刀,每一步都走的心驚膽戰。
雲铮倒不緊張,隻是被林含月拽着的衣角嚴重側偏,讓他很不舒服,這一路走的他出了一身薄汗。終于他們到了一處開着門的民居,雲铮點開火折子往裡面一照,屋裡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還有未燃盡的燈燭,地上斑斑血迹似乎證明了公主和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