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住了喉嚨”
“纏住了眼睛”
“纏住了鼻子”
“纏住了雙腿”
“纏住了心髒”
“呼啦呼啦呼”
“再也無家回”
……
林宴因為這突然變得陰森的曲調從睡眠中清醒,他看了看房間,除了喬凜靠在床邊玩手機,其他人都在休息。
他劃亮屏幕,看向現在在播放的這首《五個小木偶》。這是一首特别曲,是歐陽落為一款恐怖遊戲唱的宣傳曲。
大概是和他平時陽光的風格大相徑庭,下面的評論也是兩級分類,要麼說這風格和歐陽落本人不符,感覺很奇怪,要麼說這種恐怖的曲風前所未有,對他而言是很成功的一次突破。
林宴看了看歌詞,曲子本身就不長,一分鐘出頭,歌詞也隻是反反複複那幾句。
躺在上鋪的蔣宣沒有睡覺,他一直在翻閱《鸢尾花告白》的原著。之前在醫院被“佟瑤瑤”包圍時,林宴突然向自己“求婚”,情節和原文裡的一處一模一樣,而他們也是在那之後完成了【逃脫追擊】的信件任務之一。
難道接下來還會出現類似的情況嗎……
想起鮮血淋漓,揮起鋤頭向人砸來的“佟瑤瑤”,蔣宣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時,屏幕頂部彈出一個對話框,是歐陽落發的私信,讓他晚上8點到指定的錄音室來,進行一些出道宣傳曲的調整。
晚上,蔣宣應約準備出門,結果林宴在他身後跟上,俨然一副也是打理完畢要出門的樣子。
蔣宣有些驚訝:“他也約了你?”
林宴眨了眨眼表示肯定。
蔣宣:“那你白天怎麼不告訴我?”
林宴聳肩:“你沒問啊。”
蔣宣:“……”
林宴心滿意足地搓了搓他的發旋。
剛到錄音室門口,林宴就聽到裡面傳出熟悉的嗓音。他在門口敲了敲門,歐陽落回答:“進來吧。”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果然是房間一角,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他們對視一秒,對方的目光有如飄渺的煙塵。
歐陽落:“随便坐。”
少年看着他們坐下,始終一言不發,直到歐陽落給他們介紹:“第一次見面,這位是我的朋友于蔚。”
于蔚看了他們幾眼:“你們好。”
歐陽落:“小蔚是在譜曲方面給予過我很多幫助的人,這次你們的出道宣傳曲有一半是他完成的,他聽過草樣後有一些調整意見。”
林宴:“隻關于我們兩個嗎?”
歐陽落:“是的,我們準備在你們兩個人中間選出組合的核心。”
四個人在錄音室裡談論了一番,并不是很認真在聽的林宴待于蔚說完,輕聲接了一句:“于蔚老師的專職就是作曲家嗎?”
意料中,面前一直平靜的少年臉色終于出現了這麼久以來第一個異樣。
但隻是轉瞬即逝,于蔚還沒開口,歐陽落就笑着接話:“不是哦,隻是他的副業興趣。”
林宴笑着,并不打算松口:“那老師的主業是什麼?方便透露嗎?”
沒等他們回答,林宴又補充:“老師的年紀看起來跟我們差不多,唱歌好聽,而且長得也很好看,感覺也可以做偶像呢。”
錄音室裡突然陷入一片沉默,林宴盯着面前頭有些低垂的于蔚,後者低垂着頭,發絲下的臉比剛才蒼白許多。”
“話題怎麼扯這麼遠啊,那個,到這個點了,你們應該也累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會集體重錄歌曲。”歐陽落擺擺手打破僵局,但蔣宣在他眼裡看到了一閃即逝的陰鹫。
離開錄音室前,林宴的餘光瞥向房間裡,即将掩上的門扉後,歐陽落俯下身雙手握住了于蔚的手,想去吻的唇,被于蔚躲開了。
兩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蔣宣不安地問:“這樣真的好嗎……他是個半身不遂……”
林宴答非所問:“歐陽落給一個恐怖遊戲唱過一首宣傳曲,名字叫《五個小木偶》。講的是五個木偶去山上放風筝,刮起了大風,風筝線把它們都纏住了,一個都沒能回家。”
蔣宣:“嗯……所以呢?”
林宴:“昨天集體錄音的時候,我看到過一眼歐陽落的手機,正好看到了他收藏的歌單界面。有一個單獨的收藏夾,名字叫“Still”。”
蔣宣:“Still?”
林宴:“是個五人偶像組合。四年前出道的,但僅僅活動過三個月就沒有了消息。”
他滑動手機屏幕,給蔣宣看一張照片:“眼熟嗎?”
蔣宣接回來仔細一看,睜大眼睛:“這是……歐陽落和于蔚?!”
林宴:“他們都曾經是Still的成員。”
蔣宣:“可是……”
林宴:“Still之所以活動不到三個月就解散,是因為一次舞台彩排事故,有三個人當場喪命,還有一個變成了殘疾。”
蔣宣:“就是于蔚嗎?”
林宴點頭:“歐陽落當時沒參加彩排,他也因此變成唯一一個幸存者。”
蔣宣回憶起昨天在醫院裡聽到的那些對話。
“你已經支離破碎。”
“他們在腐蝕你。”
林宴繼續說:“于蔚失去了耀眼前途,他的心态也發生了扭曲,認為成為明星會變得不幸。現在這樣的心态迫使他去洗腦歐陽落,讓對方遠離舞台和注視他的粉絲。”
蔣宣:“聽起來很合理……”
林宴偏頭:“你有别的想法?”
蔣宣抿了抿唇:“……于蔚的樣子,不像在給歐陽落施壓。反而……”
林宴的目光不知不覺被他白皙的耳骨吸引,忍不住擡手想去觸碰——
“歐陽落一直對他說着【愛】……這更像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