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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富貴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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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一行五人走近牛浸塘村口時,那棵早已令他們心馳神往的“富貴樹”成了玩樂的首選之地。古潤文和古林盛更是三步并作兩步,率先沖上堤壩,圍着大榕樹興奮地轉悠起來。

這棵大葉榕粗壯得如同大水缸,三個成年漢子手拉手才勉強合抱。它枝繁葉茂,向四面伸展的枝葉撐起一把巨傘,蔭蔽着足有二十多米長的堤壩。盤虬卧龍般的樹根裸露在堤壩表面和坡壁上,像老人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無數氣生根從枝幹上垂落下來,粗的如臂,細的如繩;有的像垂柳般懸在半空;有的深深紮進堤基;有的緊貼着陡峭的壩面;還有的探進堤下的稻田。

古潤文玩到興頭上,抓住一根粗壯的氣根就想蕩秋千,卻被古林盛一把攔住:“别亂來!這可是神樹!供人拜祭的,冒犯了神靈可了不得!”

古潤文不以為然地嬉笑:“這麼多藤吊着,不蕩多可惜!說它是富貴樹,可我才不信真像四叔說的那麼靈驗呢!”

古林盛堅持道:“靈不靈驗另說,既是神樹,就不能冒犯!”

旁邊的來哥更是嗤之以鼻,圓圓的臉上滿是不屑:“就是!我才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要真那麼靈,我天天來拜,啥活不幹,就能頓頓有魚有肉了?”

古潤文哈哈大笑:“你這饞嘴胖子,就知道吃!再吃真要變大胖子了!”

古林盛仍一臉認真:“我媽說這樹真的很靈……”

來哥搶白:“誰家大人不說靈?可也沒見拜了的人真發大财啊!”

古潤文眼珠一轉,打斷他們:“争啥争?咱們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都來拜一拜,許個願,看靈不靈!”

這主意立刻得到響應。孩子們迅速排成一排,煞有介事地雙手合十,對着榕樹就要鞠躬。古林盛忙道:“不對不對!我看大人都是跪着拜的!”

古潤文瞅瞅路上絡繹不絕返校的學生,面露難色:“跪着?算了吧!這麼多人看着,多難為情!”

來哥也附和:“就是!意思意思得了,别那麼較真!”

古林盛看看路上行人,隻得妥協:“那……行吧,咱們就這麼拜!”

拜了三拜,古林盛就急着追問古潤文許了什麼願。古潤文扭捏着不肯說。問來哥、來弟,也都緊閉着嘴,生怕說出來被笑話。正推搡間,黃妹站了出來:“我先說!”

大家幾乎異口同聲:“好!黃妹好樣的!”

黃妹走上前,雙手合十,對着榕樹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脆生生地說:“求富貴神樹保佑我買雙新鞋子!還有……保佑我能和文哥,還有你們大家,一直一起玩!還有……唔……”她“唔”了半天也想不出更多,幹脆道:“就這些啦!”說完,回頭朝古潤文抿嘴一笑。

古潤文大大咧咧走上前,同樣鞠躬三下,朗聲道:“我求富貴樹保佑我天天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

接着,來哥大搖大擺上前,也鞠躬三下,拖着長腔說:“求富貴樹保佑我——不用下田幹活,也能天天吃魚吃肉!”

大家哄堂大笑。古林盛搖頭:“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來哥理直氣壯:“這不就求神樹保佑了嘛!”

輪到來弟,他上前拜了又拜,“唔”了好半天,憋得臉通紅,突然蹦出兩個詞:“順順利利!平平安安!”這文绉绉的詞兒驚得大家齊刷刷看他。來弟不好意思地撓頭:“聽……聽大人這麼說過,就記住了。”

最後是古林盛。他一臉肅穆,雙手合十,對着榕樹深深鞠了三個大躬,鄭重其事地說:“求富貴神樹保佑我将來富貴榮華!有錢!有房!有好日子過!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說完,又畢恭畢敬地補了三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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