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金秋十月,黃妹和古潤文古林盛他們在蒸油廠下面的小河道撈魚,外屋的李九和李十走了進來,李九站在路上雙手叉腰的對他們說:“你們撈什麼魚呀?還不如和我去抱月坪偷南牛村的黑榄子。”
古林盛放下手中的簸箕對古潤文說:“我們去嗎?”
古潤文說:“去吧,魚兒撈不着,撈點黑榄也好。”
來哥馬上跑了上來,學着李九那模樣大聲的喊說:“走,我們去偷黑榄子。”
李九一馬當先,像是大哥般領着這群五、六歲的山窪子活蹦亂跳的往抱月坪走去。
走到忘憂溪流的水口處,那裡有一塊陷入到溪流裡的大石塊,一泓碧水如同一條靈動的白絲帶從前方不遠的林木遮掩的忘憂溪流裡流出,然後潺着粼粼波光從石面淌過,繼而緩緩地流進另外一個隐藏在林木中的溪流裡。
走在前面的李九,赤着光腳馬不停蹄的從這淌着溪水的扁平石面上走了過去。
但是黃妹一見這清澈得潺着晶光的溪水,卻興奮得撸起褲子端在石面上玩耍起來,同樣興奮的古潤文,也叽叽喳喳的喊叫着走進石塊前的小水池裡,俯下身來尋找水裡的小螃蟹。
已經走過了石面路的李九,這時候突然又轉回來,快步走到黃妹身邊,迅速地跳了一下,石面上流淌着的水變成了水花濺到黃妹的身上。
被水淋濕的黃妹氣得恨恨的罵說:“死李九,壞李九。”緊接着以手作盤,要将水潑到李九身上。
哪知李九在跳完之時就已逃離了河道,黃妹潑出的水卻潑到了跟在李九身後的來弟身上。
黃妹不好意思的站起來,望着來弟不好意思的連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來弟看了看她,卻不以為然的說:“沒事沒事,我身子正熱着呢,就當洗了個澡。”
黃妹越見他如此說越是不好意思,臉色泛紅的說:“要不你潑返還到我身上吧?”
來弟說:“都說沒事啦,你看,我真的熱得想洗澡呢?”說完,他連褲腳也沒撸便走進了沒膝的小水池裡。
淌過這水口石面,再踏上幾級石階,便到了一片狹長的花生地,已走在上面的李九,用腳踢了踢沒入一半泥土裡的圓石鍋說:“這個就是當年瘦三用作捶稻谷殼用的石鍋了,如能搬回家去,還能用幾十年呢。”
古林盛說:“死人的東西你也要?就不怕她鑽出來找你?”
李九說: “我怕個卵子,死了就是一堆泥土。”
正踩着石頭徹成的殘留的牆基上的來哥邊走邊說:“隻因她是個女鬼,你才不怕她嗎?”
李九說:“管她是男鬼女鬼我統統的都不怕。”
這時已走上扁平大石塊上玩水的古潤文插口說:“她可是個漂漂亮亮的女鬼啊!”
李九哈哈大笑說:“說得好像你見過她似的?”
古潤文一臉認真的說:“林盛四叔說‘女人三十上下,臉白如雪,身形如鶴,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你說漂不漂亮呢?”
來弟說:“你都不知道這‘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是什麼意思?不要張口就來。”
古潤文說:“不就是說那女人漂亮的話嘛。”
來弟說:“那你倒是說說她是怎樣的漂亮法?”
古潤文想着思着想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正好看到剛剛站起來的黃妹,突然靈犀一動的說:“意思就是像黃妹那樣西瓜般的臉蛋,葡萄般的眼睛,還有……”。
還沒等到古潤文說完,黃妹便是一拳打到他的胸口上,說:“又笑話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古潤文笑嘻嘻的說:“你本來就是西瓜臉呀,我哪裡說錯了嘛?”
黃妹眼睛一眯說:“那也不能拿我和一個死人來對比呀。”
李九又哈哈大笑說:“一個死人而已,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又不是沒遇到過,就在去年,李老師的爸剛下葬一天,我還去他墳地邊摘稔子呢。”
來弟說:“你别以為你什麼都不怕,這裡還真的有鬼,而且還是個利害的女鬼,就在上月,有人就遇到了這女鬼!然之後還病了一個多月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