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老闆也清楚這點,他壓根沒有興趣關注這邊,冷漠地在吧台後面擦着杯子。
女招待活動着胳膊往這邊走。若是桌椅闆凳有被打壞的風險,她會立刻把鬧事者扔出去。
要不說人作死無底線,也或許是那傭兵想女人想到變态了,他看到了安坐如山的西蒂絲,吹了聲口哨,伸出手來:“這小丫頭合我口味!獸人,越小……越嫩!”
登時,幾位勇者臉上的憤怒紛紛摻雜了一絲錯愕,正在試圖把西蒂絲拉走的艾薇聞言,趁着那幾隻肮髒手指碰到西蒂絲之前,立刻把她攔腰抱起,咬牙切齒。
“啊啊啊你個變态!!”澤維爾舉起劍就砍。
娜露達日地竄到桌子底下,艾薇彎腰把西蒂絲往她懷裡一塞,拿出匕首沖了上去,沒忘提醒澤維爾一句:“别砸桌子椅子杯子盤子要賠錢的!”
澤維爾大喊:“砸!不!壞!”
隻有暴風中心的西蒂絲,被一把薅起來,又被一把丢下去,還沒放下手裡的叉子,默默歎了口氣懷念自己安甯的用餐時光。
吟遊詩人在有人開始鬧事時便躲到一邊,于是西蒂絲沒辦法聽到獵人和精靈面對精靈王的考驗究竟做出如何應對,就在精靈即将被剝奪魔法的瞬間。
簡言之,吟遊詩人斷在一個讓人十分惱火的地方。
魔王氣鼓鼓地瞪向那個醉酒的傭兵。
以往,她對這種人的處理方式就是讓他們的靈魂和□□在被侵犯的痛苦中消亡,或者曾經力量充沛的時候會幹脆給他加個變形魔法和無力魔法,光溜溜地扔到和他一樣的敗類堆裡,任其自生自滅。
但現在,西蒂絲心中的火氣蹭蹭蹭往上漲,伸手拽下自己的一根金發。
“砰!”桌角被傭兵的拳頭砸掉。
艾薇絕望大叫:“你說的砸不了?!”
澤維爾叉腰:“他砸的!”
“他要砸你就讓他砸?!!”
“咚!”
突然,被傭兵打壞的桌子一個躍起,給了傭兵一個上勾拳。
“嗷!!!”
除了傭兵,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澤維爾揉揉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
艾薇狠狠掐了他一把,後者立刻發出嚎叫,她冷靜搖頭:“不是眼花,看來也不是做夢。”
正說着,那張桌子絲毫沒有消停,隻見它左一個上勾拳,右一個掃堂腿,跳起來桌闆拍臉,落下去人體描邊。傭兵起先驚慌失措,但大概酒還沒醒,罵着髒話就對桌子大打出手,一拳砸出正中間一個窟窿。
艾薇和澤維爾已經站到邊上了,見狀小聲讨論:“賠不到我們頭上吧?”
“應該不會。”
酒館裡的其他人也第一次見這場面。一衆獵人、冒險者和傭兵端着酒指指點點。
“這什麼魔法?亡靈魔法?”
“我聽說亡靈魔法隻能操縱死去的靈魂,怎麼着,你覺得這桌子裡有死人?”
“你那什麼思路?一般人不應該先考慮一下桌子是不是也有靈魂的問題嗎?”
“不是姐們兒,你還活在童話裡麼?桌子怎麼可能有靈魂!”
“難道桌子裡有死人就很現實嗎?”
其他人喝了酒也不怎麼清醒,說了幾句便開始推搡,那邊亂成一團。
酒館老闆環視一圈,又往勇者小隊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後看了看身子矯健的桌子凳子——凳子也已經加入戰局——本來已經決定阻攔的腿又退了回去,拿出賬本記錄今日損失賠償。
這桌椅闆凳不能要了。
至于那傭兵,對付一張桌子尚且可以,但桌子破了洞依然是靈活有力的桌子,隻不過從嘻嘻的桌子變成了不嘻嘻的桌子。
凳子們倒是顯得挺嘻嘻。于是不嘻嘻的桌子憤怒地把傭兵拍向凳子的方向,凳子從中間斷開。
凳子也不嘻嘻了。
勇者們從驚奇,逐漸變得麻木地看着傭兵被桌椅闆凳暴打得鼻青臉腫,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形容當下的心情,互相一對眼,瞬間明白彼此意思。
兩人二話不說,艾薇飛奔去櫃台結賬,澤維爾把娜露達與西蒂絲從桌子底下拉出來,扛着西蒂絲就往酒館外跑。
什麼賠償什麼麻煩,跟他們沒有關系咯——
于是,拿到食物後從漆黑小巷子回來的伊路亞,迎面就看見三個跑成大背頭的勇者,以及被扛在肩上一臉不願意的一隻西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