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曦燭反應敏捷,在即将摔倒時轉身扣住身後男人的肩膀,将男人也帶倒,兩人雙雙滾落在地。
趙曦燭赤頭白臉地坐起來,用袖口蹭了蹭臉,看着半蹲在地上的男人,怒罵:“你是不是有病?”
男人的臉頰微微擡起,側臉處能夠明顯看到虎爪骨的形狀。
他狂傲地睨着趙曦燭,墨黑的瞳仁滿是不加修飾的厭棄。
他張了張嘴,吐露出沙啞低沉的聲音,“你弄髒了我的東西。”感覺下一秒就要和趙曦燭拼命。
趙曦燭看着幹淨到反光的地闆,實在看不出哪裡髒。
胡琏慢慢悠悠的飄過來,蹲在趙曦燭旁邊,毫無誠意道:“不好意思,他年紀還小不懂事。”
趙曦燭沒理他,自己站起來,心說:你怕是覺得他幹得好。
他不需要别人幫助,他會自己替自己出氣。
收拾這種二十出頭的小屁孩,趙曦燭甚至連煞氣都不想用,直接擡腿給了他一腳。
趙曦燭的身體已經被他的靈魂浸染,各方面都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他這腳踢下去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他擡腳的速度很快,劃破空氣發出簌簌的聲音。
傻子都能看出這一腳落在身上,要遭多大罪。
胡琏身為隊長,肯定不能讓事情鬧大,他操控紙人企圖攔住趙曦燭。
紙人從幾米開外飛過來,攔在趙曦燭身前,不料被踹了個對穿。
眼看着趙曦燭就要踹過去,男人卻不慌不忙,隻是恨恨地盯着他,在即将被踢中時,迅速将手放在大腿外側處。
那裡裝着一個皮夾,他單手解開皮夾,從裡面拿出一根鋼管粗細,小臂長短的東西。
那東西被紅色布料緊緊包裹住,看不去原本的樣貌。
正常人可能會覺得這就是一個棍子,但實則不然。
趙曦燭感覺到男人一股稀薄的怨氣,源頭就是這個被裹住的棍子,怨氣透過紅布的縫隙鑽了出來,纏在男人的手臂上。
胡琏看到男人拿出“棍子”,表情立刻變得不對勁,“易笙尋,把奠器放下!”語氣神态特别緊張。
場上的形勢變得劍拔弩張,此刻趙曦燭的腳離易笙尋的胸口隻剩不到十厘米。
如此近的距離,易笙尋竟然不躲不藏,硬生生用“棍子”接住趙曦燭的攻擊。
“咚~”
趙曦燭這腳使足了力氣,踹到鐵棍後整條腿都在發麻,魂都要飛出去了。
不是開玩笑,真的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身體,被他強行拽了回來。
他掃了“棍子”一眼,這玩意還挺有意思,竟然隻傷魂,不傷肉身。
當然易笙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被踹出了小半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不是…”趙曦燭隻覺老眼昏花,周圍天旋地轉,半邊身子不受控制。
這次确實怪他太莽撞,以為自己還是鬼,沒掌握好輕重。
不過這個年輕人竟然堪堪接住了他一腳,看來實力還可以。
趙曦燭腿麻的站不住,随便靠在牆上,對易笙尋說:“趕緊給我道歉。”
易笙尋蹙着眉頭,不屑地偏開腦袋,壓根不理趙曦燭。
他身形挺拔,站在那裡有種倔強不服輸的氣質。
胡琏見事不妙,跑過來當和事佬,他好聲好氣地向趙曦燭解釋:“實在不好意思,他特别崇敬祖師爺,剛才那個玩偶是他專門定做的,被你不小心弄在地上,一時間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又對易笙尋說:“你看你把人吓成了什麼樣。”
易笙尋冷冷地看過來,将地上的玩偶撿起,仔細地清理了一遍。
然後闆着臉走到祖師爺仙像前,畢恭畢敬地跪下去,看起來像是在跟祖師爺打小報告。
趙曦燭看着易笙尋的背影,咬牙切齒地罵到:“傻子。”
“消消氣。”他用手順了順趙曦燭的胸膛,“你肚子餓不餓,我帶你去食堂。”
聞言趙曦燭的眼睛噌地一下變亮,轉眼就忘了剛才的事情,忙不疊點頭,“好啊好啊。”
送行者組織很大,再加上趙曦燭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等他走到食堂的時候,肚子都快餓扁了。
好的一點是食堂全天二十四小時,不分晝夜都會供應餐點。
哪怕隻有一個人要吃飯,食堂也必須開門。
剛進門趙曦燭就聞到了飯香味,饞的他流口水。
現在不是飯點,食堂裡面零星坐着幾個人,其中一個桌子上堆着小山高的食物。
而點餐的卻是位異常瘦弱的女生,幾乎瘦的有些病态,很難想象她一個人能吃完這麼多東西。
身旁的胡琏沖那位女生打招呼,“應似夢,你果然在這裡吃飯。”
應似夢聞聲轉過來,她坐在窗邊,風吹起她濃密幽黑的秀發,幾隻黃褐色的斑點蝴蝶從窗外飛進來,落在她的頭發上。
她穿着黑色吊帶長裙,修長的脖頸上挂着華麗的飾品,遠遠看去像油畫上的人物。
她皮膚蒼白,全身上下隻有嘴唇上能看出血色,憂郁的眼神穿透風望了過來。
應似夢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幾,手長腿長,過于瘦弱高挑的身形讓她看起來非常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