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上散發的怨氣越來越多,整個影域的狀态突然變得很不穩定。
怨氣某種意義上也代表着本體的狀态,怨氣越不穩定,說明本體也差不多。
他們肯定感受到了錢的味道。
錢多多趁熱打鐵,用煞氣将金錢的吸引力無限放大。
那些錢好像會發光,散發出甜美的香味,無異于一個人在餓到極緻時看到了一盆頂級美食。
煞氣雖然隻對靈魂有影響,但那麼多錢放地上,是個人都眼饞。
胡琏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每當這時,他就會打趣:“多多姐,你能不能用錢給我造床被子?”
錢多多受不了胡琏老不正經的樣子,翻個白眼,毫不客氣道:“滾。”
胡琏假裝委屈,“你好兇呀。”
他就有這毛病,認真的時候比誰都嚴肅,但凡放松下來嘴就沒把門,騷話一句句往外冒。
怨魂果然承受不住金錢的誘惑,煞氣幾乎要噴薄而出,毀掉整個房間。
好在他們周圍有結界護體,煞氣的波動才沒有影響到他們。
原本一動不動的怨魂,此時被金錢吸引了注意,他們并沒有恢複意識,此時僅僅在靠本能行動。
他們不顧被鎖鍊捆住的手腳,瘋了般往錢多多周圍湊,卻始終不能靠近一分。
鎖鍊被拽的繃到了最緊,發出噌噌的摩擦聲。
鎖鍊雖是奠器,但和胡琏他們用的不太像,發出的氣息比起說是煞氣,更接近怨氣。
鎖鍊似乎也能感受到怨魂在暴動,如同有了生命般收得越來越緊,想壓制住怨魂。
然而怨魂之所以會成為怨魂,就是因為死前心中有執念,一個執念強到不願意投胎的靈魂,又怎麼會被鎖鍊困住?
他們仿佛是被病毒傾入的機器人,不厭其煩地重複同樣的動作,伸着手在空中掙紮。
掙紮的同時也在源源不斷的釋放怨氣,怨氣感知到他們的決心,附着在鎖鍊上啃噬。
房間裡怨氣的壓迫感越來越強,讓人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就算再難受,胡琏他們也要忍住。
啪——
過了不知道幾分鐘,房間裡傳來清脆的斷裂聲。
一根鎖鍊斷裂,說明這個方法可行,但耗費時間太長。
易笙尋怕耽誤時間太長,大部隊會遇到危險。
他拿着奠器過去,将煞氣凝結壓縮在奠器周圍凝成紅寶石般的薄膜,對着鎖鍊擊打,幫怨魂盡快掙脫。
這裡三個人,隻有他的奠器攻擊力最高,其他兩人的屬于技巧型奠器,實在幫不上太多忙。
斷了第一個,其他幾根鎖鍊就更容易斷。
啪——啪——
鎖鍊斷裂的聲音不絕于耳,胡琏逮住機會就用紙人将他們困住,對其進行奠禮。
紙人生出的煞氣慢慢變成真人般大小,給暴躁的怨魂溫柔一抱。
怨魂在懷抱中恢複清明,慢慢消失于人間。
如此送走了幾個怨魂,就在所有人以為事情要往好處發展時,情況發生了轉變。
沒想到鎖鍊突然動起來,猛地将掙紮的怨魂抽回去,然後緊緊綁住他們的四肢,往相反的方向撕拉,直至将他們生生車裂。
還好他們現在是魂魄,否則眼前的場面将會血腥百倍。
比如那些裂口處還挂着被拉長的肌肉纖維,被血染紅的骨頭,血活着尿淌在地上。
眨眼間,房間裡全是斷裂的四肢,和失去支撐後掉下來的身體與頭顱。
靈魂不比□□,它沒有實質,毀壞後很快就會消失,化成一團怨氣。
胡琏難以想象竟然有人這麼惡毒,這些被毀掉的靈魂不單單是消失那麼簡單,用灰飛煙滅來形容更加确切。
他們的故事将永遠結束,再也沒有來生。
正常情況下,怨魂消失後,影域也會崩塌。
可胡琏看影域完全沒有崩塌的迹象,怨氣反而越來越濃烈。
易笙尋雖然總是冷着臉,但很少有真正生氣的時候。
他一把将打魂鞭扔出去,重重楔進牆壁。
“誰在這裡?”他緩慢睜開眼睛,睨着周圍,眼白裡全是紅血絲。
胡琏和錢多多也警惕的觀察四周,剛才房間裡多了其他人的氣息,想必此時正躲在暗處偷看他們。
胡琏和錢多多也很少見過有人如此惡毒,說話的語氣毫不客氣。
“明明殺了這麼多人,卻連面都不敢露嗎?”
胡琏用指腹推了推眼鏡,鏡片的反光擋住了他的笑眼,整個人瞬間變得高冷。
過了幾秒,房間傳來年輕人的笑聲。
“哈哈哈哈,你們怎麼這麼生氣,笑死我了。”
胡琏勾起唇角,冷聲道:“不好意思,我實在不懂這哪裡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