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年不太懂皇親國戚的興趣愛好。
聯想到今早的試探,梁年一時間更摸不準林肆到底是個什麼來頭了。
梁年将林肆的莊園設計圖放在桌上,自己又抽出一張紙,将林肆的鬼畫符重新細緻的畫過。
梁年看着這莊園的構造。
罷了,小女郎長居安京,興許隻是一時興起,并不知道要當做花園的莊園應當是什麼樣,畫了個四不像出來。
梁年喚來衙役,将修建莊園的事情一一交代。
至于林肆的那張鬼畫符,梁年想了想,折好放進了袖子裡。
*
“什麼,此事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位貴主要在黎縣修建莊園?”
“這還要不要我們活啊,秋收可怎麼辦?我家還指望交完賦稅靠秋收的餘糧過日子啊。”
“又要修莊園,上次才修建了縣主府....這下秋收可如何是好。”
“又有徭役,如何交秋收後的賦稅,還要不要人活了。”
在街道的好些孩童聽到後拔腿就跑:“我要趕緊回村告訴阿父阿娘,又種不成地了。”
黎縣街道上,百姓小聲的議論着,心中雖有不滿,但不敢表露。
那可是縣主,多麼金尊玉貴的身份,一句話讓他們修建莊園,他們就必須得照做,這就是古代的徭役制度。
一條巷子的氣壓變低,百姓臉上全是愁雲慘淡。
過了一會,一個十二三歲的少男氣喘籲籲的跑到一戶人家門前,“阿父....這次不一樣,這次修莊園,有工錢。”
少男的聲音并不小,因此周圍正憂愁徭役一事的幾個鄰居都聽見了。
有人立刻上前問,“石頭,你說清楚,有工錢是怎麼一回事,自古就沒聽說徭役給工錢的,你莫不是聽錯了。”
名叫石頭的少男重重的點頭,一張小臉因為跑的急,漲的紅,“真真切切,張娘子,每日足足十五文,就是那位從安京來的貴主給的,梁縣令說的,還能有假?”
“我沒聽錯吧,每日十五文?”
“我莫不是在做夢,你快拍拍我。”
“疼,疼的,想來是真的。”
石頭的父親和母親也急切的走了出來,“石頭,那為何方才都在傳修莊園,沒說給工錢一事。”
“阿父,阿娘,曹衙役正在和東巷的百姓講,想來有些人話沒聽完,就将修莊園這件事傳出去了,修莊園是真,但每戶隻最多隻能出兩人,以免耽誤秋收,每日真的十五文。”
石頭娘捂着胸口,覺得腦子一陣眩暈,“乖乖,又能不耽誤秋收,還能每日得十五文工錢,還有這樣天大的好事。”
整條巷子愁雲慘淡的氛圍一掃而空,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這安京來的貴主就是不一樣。”
“不知道這位貴主修建莊園是要做什麼。”
石頭左右看了看,說,“聽縣衙裡的王衙役說,貴主修莊園是為了種花解悶。”
百姓們的口風變的飛快。
“安京的貴主來這裡确實受委屈了,是該修個莊園解悶。”
“就是就是,貴主隻是想要一個莊園,她有什麼錯!”
“我一定讓我家郎君好好給貴主修這個莊園。”
“大家别在這閑聊了,回家商量商量,誰去修莊園,誰在家秋收。”
“讓我家大郎去修莊園,二郎在家秋收,這樣正好!”
石頭臉上的紅散去,他進家門猛灌了幾口水,“阿父,阿娘,這位貴主真是個好人,一日十五文,阿姊的藥錢就有着落了。”
石頭娘臉上的笑就沒停過,她一會坐着一會站着,“何止金娘的藥錢有着落了,一個莊園就算簡單修建也要二十日,你算算這得多少錢?咱們家還能存上不少。”
石頭掰着手指數了數,得到了一個天文數字。
“阿娘,足足三百文,接近半貫錢呢。”
石頭興奮的原地跳了兩下,随後飛快的跑進裡間,對着床榻上面色虛弱的少女道:“阿姊,你可聽見了,咱們家要有錢了,很快你的發熱就能治好了。”
石金咳嗽了兩下,“我都聽見了,若是真的就好了。”
“阿姊,你不信安京的貴主,難道還不信梁縣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