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林肆的福,今年是最為豐收的一年秋收,黎縣人人都這麼想。
收成好,交了賦稅留有餘糧,就連一向冷冷清清的市場都有了交易的煙火氣息。
隻不過最近總是有人購買山林附近捕獵的野兔,倒是讓百姓們覺得有些奇怪。
從前野兔這樣的山貨,擺個半天都無人問津,畢竟價格不便宜,兔子的肉又不算多,有這個錢去肉鋪子割點豚肉多好。
不過這個小小插曲,很快就被豐收的喜悅沖淡,被百姓遺忘。
秋收過去,天氣逐漸轉涼,春意正伺候林肆洗漱。
林肆自從來了黎縣以後,日常發飾隻綁發帶,從前的金銀首飾放着落灰。
春意沒法,隻能日日挑選顔色不同的發帶,或将兩三種同色系的發帶搭配。
對此春意表示很無奈,她發現自家縣主是個“懶人”。
比如用過一次發帶覺得方便,以後便日日用發帶,在梁縣令處吃了一次林檎,瓜果便用林檎居多,就連茶湯也是,喝過一次味道尚可的,那以後的茶湯就不會變。
唯一變數略多的也就是在吃食和點心上。
林肆閉着眼睛任由春意綁發帶,天氣慢慢冷了下來,她來到黎縣也接近三個多月了。
三個月的時間也不算短,林肆驚訝的發現自己長高了,随後她才緩過神來,長高是正常的,她現在才十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縣主,發帶綁好了。”春意看着鏡子裡林肆被梳的工工整整的垂挂髻,上綁兩條絲制彩色發帶,怎麼看怎麼滿意。
莊園裡的孩子開始上課已有兩個月,林肆雖還隻過去一次,但錢遂每日都将事情報告的很詳細。
上個月,林肆去縣令府找了一趟梁年和左莜。
對于自己母親每日的早出晚歸,梁年從一開始知道左莜在當西席的震驚,到逐漸接受,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甚至有時遇到左莜早上出門,還會提醒一下她授課時多喝些水。
梁年沒想到左莜和林肆商讨事情,還能有叫上她到時候。
梁年:太好了,這次不用偷聽了。
左莜和梁年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需要她們二人同時在場商議。難道還能有什麼事情既和莊園裡的孩子有關,又和黎縣政務相關的?
林肆開口就是王炸,“我觀黎縣的農業條件差,不光是農具的原因,土壤的原因占了絕大部分。”
梁年對此深有同感,隻歎息:“縣主所言極是,但土壤好壞是天生,我也用過很多方法,始終不見效。”
“今日前來尋二位,正是為了解決土壤這一事。”林肆正色道。
梁年有點不太敢相信,聲音甚至帶了絲顫。“縣主當真有法子?”
黎縣的土質不好,梁年一直都知道,但卻始找不到辦法改變,若林肆真的能有辦法....
梁年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以回報了。
林肆看了一眼左莜,“我确實有法子,隻不過需要實驗摸索後,才能傳授給百姓。”
左莜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這些實驗,就需要左娘子帶着莊園裡的學生來做。”
左莜:這裡頭還有我的事呢?
林肆今日正是要去莊園看看這一個月多月的肥田實驗結論如何。
若是能趕在百姓們種植冬小麥前成功就好了。
系統商城給的《肥田法》有好幾種,其中還有硝土制氮肥,骨粉制磷肥,海藻肥,這三種方法林肆沒有采納。
黎縣現在的生産力太低下了,這兩種方法就算制作成功,也不能量産。
而海藻肥則是由于地域原因,黎縣并不靠海。
林肆選擇的是高效堆肥法和高效綠肥法,這兩種辦法在大宸都已存在,隻需在其中進行改良即可。
說出來也不會顯得那麼天方夜譚。
牛車緩緩駛向莊園。
莊園和縣主府的距離并不算遠,穿越過來三個月,林肆還是不太習慣牛車的颠簸,甚至一度想步行。
但是春意堅決反對,堂堂縣主,怎麼能自己親自走路呢,南喬則是在馬車内昏昏欲睡。
南雙和南喬這一個月都是輪着去莊園上課,偶爾在林肆面前表露出不解。
“那塊石頭明明沒多重,他們怎麼就是搬不動呢。”
“不就是跑圈嗎,至于累成這個樣子嗎。”
對此林肆表示,“他們都還隻是幾歲的孩子,你們要求不要太高。”
南喬南雙一臉無辜:“可是奴幾歲的時候就能搬動大石,扛起農具了呀。”
林肆:........
*
莊園内。
這一個月學到的東西足以颠覆鐘地厭的認知,以至于當他們開始搞化肥實驗的時候,他已經不想去質疑死士為什麼要會種田了。
這一定不是正經死士,鐘地厭想。
語文課暫且不說,數學課他覺得和算籌數碼相似,但又不同。
但是簡化數字确實是個方便的東西,比如現在這塊輪到他記錄的實驗1号化肥。
記錄實驗數據需要用到紙,因此分組時,特地每一組安排了一個寫字寫的不錯的人來負責記錄,畢竟紙是珍貴的東西。
實驗化肥一共有四處,二十四個孩子分為四組。
鐘地厭分到的組是高效堆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