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亂開玩笑。”岑逐雲警告。
岑淵看着她疲憊的臉龐,頓了許久,才微微挪開目光:“這件事之後,宗門應該不會再信任我,以後你出門在外要更加小心,畢竟沒人能再給你傳遞消息了。”
這次是宗門臨時決定的行動,他沒來得及給她通風報信才會讓她陷入如此境地。
岑逐雲輕輕“嗯”了聲:“小念怎麼樣了?”
“還跟以前一樣呗,傻乎乎的隻知道吃喝玩,整天問我你怎麼還沒回來,傻子也有傻子的快樂。”岑淵吃飽了,放下筷子,等她吃完才将桌子收拾幹淨。
臨走前,他意有所指道:“兩百年前,天地裂縫突現世間,此後邪祟便禍亂人間。俗話說世間大亂必有英雄起,可兩百年來都沒見有人能結束這亂世。”
“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從未見過有人能與邪祟共生,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岑淵注視着她的眼睛,“我不會将她的事說出去,有需要就傳信于我,能幫的我會盡量幫你。”
岑逐雲不語,将他掃地出門。
岑淵站在門口,回頭犯賤道:“這麼久沒見,下次再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不抱一下?也不是我想抱,我就是替小念抱一下,回去再傳遞給她。”
“滾蛋。”
岑淵遺憾地歎了口氣,撐傘走入雨中,又停下,偏頭看着她道:“早點離開望月城,這裡不安全了,以後去哪裡也别告訴我。”
等他離開之後,岑逐雲将門關上,走到卧房門口,遲疑着取下頸間的平安鎖,打開暗扣,裡面裝着一枚小小的黑色陰石。
她記得連青出事那會兒,這塊一向沒動靜的陰石突然發光了。
……
連青頭很痛,像要裂開,耳邊徘徊着無數嘶喊痛嚎,間或夾雜着一道急切的呼喚。
“前輩,這些都是假的。”
“你快醒醒,醒來一切都會沒事了。”
“前輩,前輩……”
哦,原來是那隻會說人話的白鳥。
連青突然之間頭就不疼了,并且順利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容,但好像和記憶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連青,你醒了?”岑逐雲微微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句,便被燕一枝擠開。
燕一枝捧着連青的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緊張道:“沒失憶吧?沒忘記我們吧?看你這個表情和眼神怎麼好像不認識我們了?”
嘴上說着話,手上也沒閑,将連青的腦袋仔仔細細摸了個遍,确認沒有任何問題後才松了口氣。
少年似乎長大了四五歲,原先還有些青澀的臉部輪廓已經變得鮮明淩厲,雙眉桀骜飛揚,琥珀色的雙眼倒是一如既往的璀璨漂亮。
連青盯着面前這張帥臉,兀自發了會兒呆,然後不解地問:“燕一枝,你是不是變老了?”
燕一枝:“?”
他沒有懷疑自己,反而摸了摸連青的額頭,自言自語:“沒發燒啊,怎麼說胡話呢?”
岑逐雲一把打掉他的手:“爪子老實點,連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再敢随便對她動手動腳,就讓小鶴和小鹿對你混合雙打。”
燕一枝:“……”
眼見他讪讪退開半步,連青下意識朝他那邊湊,半邊身子都要探出床了,被他擡手止住。
連青歪了歪頭,疑惑道:“對了,燕一枝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不是在南洲打聽消息嗎?”
燕一枝:“南洲?我們現在在中洲啊。”
連青茫然,緩緩看向岑逐雲,突然想起什麼似,連忙撲身過去道:“對了小雲姐你的傷怎麼樣了?我沒有傷害你吧?我……”
岑逐雲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及時托住她身體,撫摸着她的長發,溫聲道:“連青,你還記得自己現在幾歲嗎?”
“我……”
連青突然又開始頭痛,腦子裡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
“好痛!”
她抱住腦袋跌倒在被子上,滿頭大汗地翻滾數圈,岑逐雲連忙為她治療。
片刻後,連青終于安靜下來,烏黑雙眼泛着水潤的光,白皙臉上的迷茫與疑惑悉數褪去。
“我現在是……十四歲。”
她想起來了,低頭凝視着自己的手心,竟然能感受到體内緩慢運轉的靈力。
她有些詫異,專注地調動體内的靈力,指尖竟當真凝聚出一簇紅色火苗,目光怔怔:“我能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