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脅我?”
岑意暴怒,被火之力覆蓋的長劍瞬間刺穿岑逐雲的手掌将之釘在泥濘中,他拽着她的頭發強迫着擡起她的頭,神色陰冷道:“殺了你,自然就能取回陰石,你一個傻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跟我說三道四。”
岑逐雲像是感覺不到痛,仰頭看他,還是在笑:“你大可以試試。”
“你——”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岑意不悅地看向岑淵:“你又想幹什麼?這次回去,我必将你的事禀明宗主,你和你妹妹就等着受罰吧!”
岑淵冷着臉将他的手從岑逐雲的頭發上弄開,沒有分給她一分目光,嗓音散漫地落在雨聲中:“随便。”
岑意和其他三人沒再做多餘的事,很快,四人商量出結果,決定把岑逐雲和連青一起帶回倚風宗,交給宗主評斷。
四人将岑逐雲雙手縛住,正要将岑淵身旁的連青一并縛上時,忽然有人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怎麼還沒綁好?”
岑意見人一直沒反應便走了過去,剛走到那邊,便見站在連青身前的人蓦地仰面倒下,濺起大片水花。
倒下的屍體胸前赫然一個血洞,血肉翻飛,祟氣彌漫。
岑意駭然擡眼,正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稚嫩臉龐,她雙眼烏黑,眼尾溢出絲絲縷縷的黑色祟氣,裸露在外的脖子纏繞着封印一般的黑色咒痕,祟氣滿溢而出。
連青嘴唇微動,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嗓音依舊天真無邪:“大哥哥,你聞起來好香啊,我可以吃掉你嗎?”
沒等他回應,她已經單手扯斷他的左手,接着騰空而起,一把扯住他的頭發,用力擡起他的頭,黢黑的眼珠從上而下直勾勾盯着他,森然笑着,手上緩緩使力,一點點将他的頭發從頭皮撕裂開,鮮血淋漓。
岑意的慘叫聲響徹黑夜。
在場的其他幾人皆又驚又駭,就連岑逐雲都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五行之力霎時爆發,全部殺向被祟氣侵蝕的連青。
連青不耐煩地揮手,祟氣如長蛇吞噬掉攻擊性的五行之力,她仍沉迷于于岑意“玩耍”,直到他再也無法喘息。
“你們也想跟我玩嗎?”
她松開手上這具殘破的屍體,白皙臉上雨水和血水混合,歪頭看着恐懼的他們,笑容純真。
“不想也沒關系,我想跟你們玩兒就行了。”
戰鬥一觸即發,無數祟氣洶湧襲去,白衣修士們接二連三地倒下,大雨沖刷下,紅色的血流向遠方。
一抹祟氣直襲岑淵的左眼,在他反應未及之際,岑逐雲的手已經先一步抓住那抹灼人的祟氣,黑霧順着她的血肉攀爬而上。
“你不能殺他,連青。”
她眨動着睫毛上的水珠,踉跄向連青走去,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中伸手将她輕輕抱在懷裡,任由祟氣将自己吞噬。
“他沒有想殺你,還曾有救你之心,你若殺了他,清醒後一定會後悔。”她撫摸着連青圓潤的後腦勺,聲音溫柔而有力,“小雲姐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心裡其實并不想殺人的對不對?都是為了小雲姐才會變成這樣,是小雲姐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是小雲姐的錯。”
侵蝕她血肉的祟氣扭曲着停在某個瞬間,岑逐雲頸間的平安鎖亮起細微的光芒,仿佛失去神智的少女臉上露出掙紮痛苦之色,眼底的黑霧不滿地橫沖直撞,想要将這具寄宿的身體完全占有。
連青抱住頭,發出尖銳的痛喊,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淌進岑逐雲的懷中,她發出小動物一般的哀鳴。
“小雲姐,對不起,嗚對不起……”
“沒事的,沒事的,連青隻是病了,小雲姐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岑逐雲說,“我保證。”
-
岑淵将受傷的兩人送回山上,又給二人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最後在門口發現一隻眼熟的黑貓。
“喲,平安,好久不見了啊。”
平安鳥都不鳥他,直奔卧室,然後一尾巴甩上門,無情地把他關在門外。
大雨不停,岑淵便也沒立即離開。
岑逐雲被一陣飯香喚醒,拉開門,岑淵剛做好飯菜,正準備坐下吃飯。
“實在餓得受不了,我就自力更生了一下,你不介意吧?”
岑逐雲很想翻他白眼,介不介意有什麼用,他做都做了。
“我留了飯菜給你家那小孩,在廚房,等她醒了熱熱再吃。”岑淵順手又取了一雙碗筷,“看你臉色也不太好,先坐下邊吃邊聊。”
岑逐雲知道這事兒沒那麼好過,也沒拒絕,沉默着補充體力,她手上有傷,雖然已經用靈力治療過,但還有點不太利索。
“她那情況,你知道怎麼回事?”岑淵問。
“不太了解。”岑逐雲垂着眼,喝了口蛋花湯,“今天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人都是被祟氣殺的,跟我可沒關系。”
“他們都死了,你卻活着,你确定回去不會被責罰?”
“那也沒辦法,我運氣好呗。”岑淵無所謂地笑了下,“不然你讓她醒了之後也給我來一下,我帶着重傷回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