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兩遍過後,白聲除了認出了廣告中的四個姑娘分别是誰以外,還是一無所獲。
而且因為安心妍的特殊能力,他就算查到了這個視頻的拍攝時間,他也會看過就忘。
也許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廣告?
白聲在接近結尾的地方按下了暫停鍵,呆呆地盯着屏幕開始沉思。
四五秒後,白聲突然一震。
他發現,結尾的那些男性演員裡,有一個和阿藍很像。
白聲迅速地放大屏幕,愈發肯定那些打掃碎屑的男演員裡有一個就是阿藍,雖然戴着墨鏡,但那标志性的半長頭發和文绉绉的氣質太明顯了。
白聲感覺自己有了個方向——他無法确認安心妍的履曆時間線,但他可以查阿藍的時間線。
很快,他就從沈浩之前給他的資料裡找到了阿藍早期的履曆,并且找到了他的确在六年前拍攝過一個甜品廣告的記錄。
六年前。
白聲查詢阿藍的履曆記錄确定那時候的他已經出道了,剛剛發表了他的第一首單曲。
按照标準,這樣的阿藍也許至少有了一星準神的能力。
白聲記下了那個時間。他還記得新選舞台開場時他唱了首安心妍剛單飛時的曲子——雖然他無法記得那個曲子發行的具體時間,但是他還背得出沈浩在資料裡的注釋:曲子裡傳達了那種面臨困境時的強烈痛苦與掙紮感,非常真實,又充滿了感染力。
這說明安心妍剛單飛的時候壓力應當很大,而且從她失控時呼喊曾經隊友的情況來看,她對這些隊友似乎心存愧疚——
也許當初安心妍所在的那個組合解散有着複雜的原因,而這原因可能與阿藍有關。白聲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但是要驗證這個猜測,他必須要知道安心妍的履曆時間線,然而要知道安心妍的具體時間線是不可能……
不,不需要。白聲突然想到,他完全不需要單獨了解安心妍相關的時間,因為在她單飛以前,她隊友們的履曆應當與她是有大幅度重合的。
而這一定包含了她們解散的時間點——
白聲隻要抱着想要了解另外四個姑娘是什麼時候離開組合的念頭去讀她們的資料,大概率不會被迫失去那些時間的記憶。
茜茜、Missy、小糖、Anna這四個人從組合裡退出的時間與安心妍的時間無關,即使事實情況的确是同一天,但這是獨屬于她們四個人的時間線。
白聲選了名為“茜茜”的那個女孩的履曆,發現她退出組合的時間正好是六年前,就在那個甜品廣告後的四個月。
而且,白聲接這讀那份薄薄的履曆後發現,茜茜自從七年後在公衆面前的曝光度就迅速下降了,再也沒有新作品出來,每隔一兩年才會參加一個三流綜藝,節目上表現平平,光博也不怎麼更新,更新了也是廣告文案。
的确如沈浩所說,還沒死,但在公衆視野下活得如同一個假人。
白聲立刻想到了阿藍的能力,他能竊取他人的才華,從而導緻對方漸漸思維遲鈍,失去所有的創作能力。
難道那四個人是被阿藍剝奪了能力?白聲繼續猜測着,但又懷疑當時可能隻是低星的阿藍不能做到這種程度。
抱着把問題弄清楚的想法,白聲決定打擾一下正在忙于工作的沈浩同志,小心地推開了隔壁的門,。
然而推開門他才發現,沈浩正趴在桌上,似乎已經陷入了睡眠。
夜晚的音之匙大樓一片黑暗,這間辦公室隻有一盞冷色調的台燈亮着,照得房間愈加冷清寂靜。
他的背後,玻璃窗外,遠處的城市中心依舊色彩斑斓,似乎永不沉眠。
白聲緩緩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座位上的人睡姿别扭,閉着眼沒有醒來,黑發從他頭頂散落,落在眼鏡架上,顯得他比醒着的時候要乖巧不少。
“你來幹什麼?”
睡夢中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冷淡而銳利,全然不是平時那副溫和可親的模樣。
白聲倒沒覺得可怕,他能想象到平日裡那副熱情推銷員的模樣,肯定不是這位沈助理最真實的狀态,因此對他現在眉頭微皺,嘴唇下撇的嚴肅神情感到新奇。
但那嚴肅感很快就退散了,沈浩在認清來人是誰後,突然放松了表情。
“是你啊......”他擡起頭來,目光渙散地望向白聲,““我有一位同事,總是喜歡在我休眠的時候輕手輕腳地過來,搞惡作劇,非常煩人......剛才我不小心把你當成他了,我很抱歉——你有什麼事嗎?”
看着沈浩這幅模樣,白聲突然有些不忍心再讓他動腦子了,他不禁歎了口氣:“你都這麼困了,不去床上睡一會兒?”
工作還沒有完成......”
“你這樣下去可不行,不用說掉頭發了,萬一哪天猝死了怎麼辦?”
“我不會猝死的,我誕生的使命就是為老闆工作,如果哪天他需要我休息了,那我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白聲閉上了嘴巴。
他隐隐感覺到沈浩的用詞有些奇怪,但沒有去細想。
而就在他閉嘴的這幾秒這幾秒,沈浩已經攤在了隔間的床上,閉上了眼睛,睡得仿佛死去一般安靜。
白聲歎了口氣,拉過一邊的毛毯蓋在對方身上。
他從沒見過拼命到這種程度的員工。如果以後有機會,他真想見見這位背後的老闆,他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讓手下到底員工這麼忠誠地為他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