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這裡真的是你的住處嗎?”宋钰目光到處打量着,如此漂亮的院子,至少是比較富庶的家庭才能住上,哪怕是租一月也很貴吧?
“是啊,我之前在富貴人家當差,小姐人很好,每月銀錢加上賞錢都能有十兩銀子……”穆熒正想說這院子是她買的,忽然想起自己還未有身份的事,便改了口:“這住處是與我同為丫鬟的朋友攢錢買的,便宜租給我的。”
“原來如此。”宋钰安下心來,繼續随她往裡走,不多時,就在大廳瞧見一對夫婦。
夫人二人見穆熒回來,她身邊還帶有一個人,立即明白過來上前招呼:“穆姑娘,你總算回來了,這傷藥采着了沒?子恒公子這些天等你,等得都快急死了,差點兒要上山尋你,我們攔了好久他才沒有出走。”
“那他人現在在哪兒?”
“正在後院畫畫呢。”
穆熒點頭:“那好,我一會兒過去看他。”
聽到陌生男子的名字,宋钰心裡立即又拉上了警戒,急切追問:“妹妹,這子恒公子又是誰?他為何會在你家?”
“他呀,是我之前在路邊撿的,看他受傷很可憐就撿回來醫治了。”穆熒實話實說。
“那他傷何時好,孤男寡女住一處總歸是不好的。”宋钰在心裡感歎妹妹的善良,總是這麼愛救人,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暫時好不了。”穆熒心虛地低下頭:“其實他不僅是受傷了,他還失憶了,為了避免被人誤會,就謊稱我是他小姨,慢慢為他尋找家人。”
宋钰想了想:“既如此,幫他找家人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待尋到其家人就将他送回去。”
相信以他的權勢,找一戶普通人的家人易如反掌。
後院裡,祁景淵細細繪畫着穆熒的模樣,穆熒不告而别的這幾日,他日日靠這繪畫壓制自己。
他怕穆熒再次逃跑,一直讓十一跟着穆熒,想去尋她,又怕她知道自己在裝失憶,隻能克制自己等她回來。
細細的腳步聲從前院傳來,他的阿熒終于回來了!
調整好姿勢,作出專注于繪畫的模樣。
微風吹起他鬓角的發絲,一襲清冷的白衣端坐院中,全神貫注地繪畫,額間流下一滴汗水,擡手輕輕擦拭,頗有幾分藝術氣息。
待穆熒踏進後院,看見的便是這幅景色,不由得看呆了幾分。
這男人還是好看的,穆熒忍不住在心裡評價,這作畫的樣子倒有幾分,像她前夫信上的描繪。
她前夫也頗為喜愛作畫,或者說是愛用作畫緩解心境,好幾次來信都有講述,甚至還送了她幾幅新畫的山水圖。
“妹妹!”宋钰踏進這院子就頓感不妙,前面那男的整個就一男狐狸精!勾得他妹妹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宋钰的喊聲将她的思緒拉回來,歉意地笑了笑:“哥哥,咱們進去吧。”
一直走到祁景淵的身邊,穆熒才停下腳步觀察起他的畫作,這筆觸竟然也與她前夫像極了!
震驚了片刻,穆熒才憶起他們既是朋友,說不定他們師出同門。
“你也喜歡畫畫?”
“自然。”祁景淵放下手中的筆,一臉幽怨地擡頭看她:“你為何出去這麼久,為何不當面與我說,這些天我快擔心死了!”
“抱歉,走得太急了,以後不會了。”穆熒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他是誰!”祁景淵指着宋钰,臉上寫滿了不悅。
在宋钰進院子的第一刻,他就将人認出來了,想必對面也早就認出來他了,隻是如今需要裝失憶人設,自然不能露出破綻。
他想不明白,他的阿熒何時認識這個人了?
“他呀,其實……”
“我是他的哥哥,很高興認識你。”宋钰先一步插話,一雙淩厲無比的眼睛盯着祁景淵,好似刀子般泛着森森寒氣。
沒想到恒王居然會在他妹妹的家裡,難不成恒王也看上他妹妹了?他絕不允許這樣危險的家夥觊觎他的妹妹!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祁景淵伸手與之握上。
宋钰用了不小的力氣,而祁景淵卻故意放些力氣,直到手被握得通紅,連忙抽出來蹙眉傷心道:“好痛,哥哥力氣好生厲害。萬幸握的是我的手,若握的是阿熒的手,恐怕會将阿熒細嫩的小手捏腫。”
“你……”宋钰沒想到,對方竟然不用全力,莫不是真的失憶了?可這态度,這言語着實氣人!
“哥,他還是個病人,你力氣小點兒。”穆熒知道宋钰常年習武,卻不知他力氣這般大,連握個手都能将人手掌握紅成這樣。
她趕緊掏出活血化瘀的藥膏,給祁景淵的手抹上了一層。
“我沒有,是他…太弱了。”宋钰的聲音越發小聲,這件事他的确有錯,但也是因為他沒想到祁景淵完全不反抗。
穆熒撇嘴,她記得原書裡有一幕,宋钰似乎就因為與金國人比武,下手太重導緻被皇帝責罰。
“好了,你今後學習一下怎麼控制力道吧,别再不小心傷人了。”
宋钰是有苦也說不出,一擡頭就對上了祁景淵那雙得意的笑顔,一下子驚醒,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祁景淵哪怕是失憶了,也是個令人讨厭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