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穆熒沒有睡着,腦子裡都是關于被皇帝看上這件事,還有子恒的突然追求。
兩件事的糾結與思考,消耗了她不少的腦細胞,終于在太陽初生公雞打鳴兒之時,她想通了。
一邊是殘暴皇帝,去之即死;另一邊是對她圖謀不軌的美男,這麼一看,似乎第二個還不錯。
萬一她真到了被逼第二次死遁的地步,那她還顧及什麼,就問子恒肯不肯跟她私奔,找個深山密林隐居過了算了。
省得一天提心吊膽的。
果然,越擔心什麼,越會發生什麼。
宋钰早朝回來後,就一副郁悶的表情,瞧見前廳等候的穆熒,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忍心講出來。
穆熒急忙沖上面詢問:“哥哥你怎的這般難過,可是今日早朝皇上說了什麼?”
“今日早朝,皇上說有意納你為妃,還特意斬殺了柳家家主為你出氣,柳府女眷全部貶為奴婢發賣。”
宋钰不想妹妹進宮,也不想與妹妹再次分離,簡直兩難之選。
說到這兒宋钰趕緊将她拉回房間,叫她躺在床上:“皇上念你生病,還要派太醫來為你診脈,此刻正在府外侯着。”
穆熒慌了,她的身體又沒真病:“我這脈象如何瞞得過太醫。”
“無礙”宋钰從兜裡掏出個布包,翻開一看裡面全是各種藥瓶,瓶底有小子寫着藥效:“我與國師交好,下朝時便求他拿了處理脈象的藥丸,你且服下。”
“真是太好了。”穆熒知道哥哥和國師才不是交好的人,看那些藥瓶,怕不是直接搶的國師府,裡面各種藥都有。
翻了半天終于找到幾瓶假病的藥,胡亂服下幾粒,過一會兒後高熱頭暈,還伴有嘔吐欲望,心頭發怵躺倒在床上。
這些藥是有效,連帶症狀都做得一模一樣,假的也跟真的似的。
太醫進來診脈半天,也是連連搖頭,開了幾副吊命的藥匆匆離去。
緩了一會兒,穆熒才起身對兄長道:“哥哥,我們怕是今後得分開了。”
她剛剛吃了那麼多假病藥,就是要讓脈象變得跟将死之人一般,這樣一來,将軍府還未辦喜宴就得辦喪宴了。
宋钰哽咽着不說話,一雙手把緊了床頭,實在想不到他們兄妹這麼快又要分開了。
穆熒伸手捧住宋钰的臉龐:“哥哥不必難過,等我選定了住處書信于你,将來也可來看我。”
半響宋钰才顫聲吐出一個字。
“好!”
穆熒眼珠一轉,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還一邊問:“哥哥可知子恒在哪兒?”
“怎的問起這個。”
“我想去問問他,能不能跟我一起走。”穆熒也算想明白了,她一個人住山裡還真怕,但多一個人就不一樣了。
若他不願,那就去找國師,想想法子給她再易容一次,雖說易容傷臉,再來一次可能她臉這輩子就毀了,那也比沒命了強。
半天不見宋钰回複,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又說一回:“哥哥告訴我他家在何處,我去尋他。”
宋钰此刻回神,連忙阻止道:“你現在情況特殊,可能會被皇上盯着,我替你尋他來就是了。”
“好,多謝哥哥。”
穆熒想想也是,自己出去太顯眼,還是哥哥想得周到。
一直等到中午之後,飯菜都吃過了,總算是等到了想見的人。
祁景淵進門的一刹那,穆熒立即就撲了上去,開門見山道:“你願意跟我私奔嗎?”
祁景淵被她這句話給聽懵了,手扶着她退後幾步,瞳孔微微收縮,眸中盡是詫異。
“你說什麼?”
“私奔你走不走,”穆熒鄭重地再跟他說了一遍,視線忍不住投在他臉上,一面欣賞這令人心醉的容顔,一面表現期待的的樣子。“我被皇帝看上了,為了不進宮隻能跑了,你不是說喜歡我麼,那現在跟我私奔你要不要?”
怪,太怪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祁景淵拿開她的手,往旁邊挪幾步:“可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我麼,為何如今想與我私奔。”
穆熒捧上他的臉,肆無忌憚地揉捏道:“以前是我沒想清楚,如今看你也是眉清目秀,與我那前夫甚為相似。”
說着松開手繼續說:“如今我遭逢劫難必須假死離去,我第一個就想到你了,若你無意見咱們就私奔。若你介意,那就當不認識我,咱們各走一邊。”
“你想跟我在一起,隻是因為我像你前夫?!”一時間祁景淵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阿熒心裡還有他,可卻又想同旁人私奔。
“倒不全是。”主要臉太好看。
剩下的話穆熒沒有直說,而是編了另一套解釋:“看你挺顧家的,幹活兒也利索,有幾分力氣可以保護我,與你搭夥過日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現在你就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和我私奔吧。”穆熒心急如焚,她怕再晚些離開就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