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白哉踏入辦公室,連空氣裡的酒精分子都被凍成了冰碴。陸荨嘴裡的柿餅“啪嗒”砸在充當餐墊的實習報告上,龍飛鳳舞的“千野荨”大名旁暈開一抹橙黃。
田中末席在此刻完成了死神生涯最華麗的瞬步,抹嘴、立正、變臉三連擊,标準得能直接錄入真央靈術院禮儀教材。陸荨盯着他繃得筆直的背脊,突然懷疑六番隊的入職培訓是不是包括如何在一秒内切換正經人格這種實用課程。
朽木白哉的目光掃過柿餅殘渣、空酒瓶和兩個滿臉通紅的下屬,眉頭愈發緊皺。陸荨已經腦補出自己被迎面拂袖當垃圾清掃的畫面,卻見這位大少爺隻是冷着臉抛出一個問題:
“虛群?”
兩個字凍得人打顫。田中瞬間進入彙報模式,語速快得像在念rap:“報告朽木少爺!東礦區已肅清!複産率五成!礦道坍塌影響進度!”字正腔圓的腔調不去給屍魂界天氣預報配音真是屈才。
朽木少爺的斬魄刀柄在光線下閃着寒光,“下次,再讓我發現工作時間——”
“絕對沒有下次!”田中一個猛虎落地式鞠躬,額頭“咚”地磕在桌角。陸荨望着他顫抖地發旋,突然找到了人生慰藉,原來屍魂界還有比她更怕朽木白哉牌制冷機的倒黴蛋。
朽木白哉站在昏黃的礦燈下,修長的手指翻動着泛黃的報告紙頁。那對标志性的長睫毛在臉頰投下扇形陰影,如同兩片墨色的羽毛輕覆在蒼白的宣紙上。
“全部重新勘察。”他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千本櫻』的刀柄 ,明明虛群探測儀上靈壓數值一片祥和,但空氣中飄浮的違和感濃厚得令人不安。
田中副隊長正彙報到礦工恢複生産,突然被打斷:“聽說有個女孩,在哪裡?”冷清的聲線驚得田中差點把剩餘文字噎在氣管裡。
田中發愣一秒後終于想起說的是剛才和陸荨談論過的那位:“是!在二隊。”他指着一條礦道,“半個時辰前才去了左邊的礦道。”
正偷偷用腳把柿餅碎屑往桌底掃的陸荨,突然聽到自己被點名。
“千野荨,跟我去左邊礦道。”
這聲命令下得輕描淡寫,宛如随意吩咐仆人現在就把庭院裡那朵最嬌豔的椿花摘來。陸荨手忙腳亂站起來,險些踩着滾落的柿餅表演平地摔。她忍不住腹诽,這位大少爺是缺個拎包的還是少個打燈的,難道準隊長下基層視察帶個通訊兵是标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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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道裡的滴水聲變得急促,像極了恐怖電影裡某種不祥的倒計時。朽木白哉轉身時,那件繡着朽木家家徽的羽織掀起一陣微風,連肮髒的煤灰都識相地繞道而行。貴族的氣場果然連灰塵都要給三分薄面。
陸荨跟在朽木白哉身後,眼睜睜看着這位大少爺用靈壓給礦道來了個全息掃描,連岩縫裡那朵灰撲撲的小蘑菇都放過,認真程度堪比屍魂界人工CT。
“那個……蘑菇也要查嗎?”她忍不住發問,聲音在礦洞壁上來回碰撞。
“礦洞的菌群孢子攜帶虛的靈壓殘留。”朽木白哉的聲音冷靜得像在朗讀實驗報告,“誤差範圍不大,符合昨夜虛群襲擊後的次級污染特征。”
陸荨的下巴差點砸到腳背。好家夥,這精準度讓她瞬間相信了《靜靈庭政務效率白皮書》裡那句“六番隊文書差錯率:零”的含金量。
岩頂滴水在雪白羽織上暈開淡灰色痕迹,朽木大少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跟緊。”清冷的聲線在礦道裡激起細微回聲。
陸荨望着前方挺拔的背影,突然悟了《靜靈廷八卦周刊》那個著名标題:“高嶺之花為何常年不敗”。瞧瞧這連勘探礦洞都能走出T台氣場的儀态,連檢測虛渣都能搞出調查研究的架勢,當初在真央給她那個看學術垃圾的眼神确實不算冤枉。
“左側七米處,有大片靈壓殘留。”朽木白哉蓦地駐足,指尖凝聚的靈壓照亮石壁上猙獰的抓痕,陸荨望着他連礦燈都不用就能精準定位的架勢,默默把“開挂”二字咽了回去。
一路都是虛群消散後的靈壓殘留。朽木白哉沒有掉以輕心,每處都仔細檢查。陸荨提着照明珠跟在後面,充當被臨時抓壯丁的掌燈小妹,雖然對方看上去也不是那麼需要。
正當她在心裡第一百零八次問候朽木少爺的突發奇想時,餘光瞥見朽木白哉肩頭飛舞的兩隻地獄蝶。那對小家夥身上閃爍着幽藍光芒,這優雅的振翅,這高貴的藍光,簡直就是屍魂界的5G移動基站!
“朽木少爺!”她一個箭步沖上前,眼睛亮得像急需蹭wifi的餓鬼,“您的地獄蝶能借我一隻嗎?”語氣谄媚得連她自己都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