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被風灌進來,書頁嘩嘩作響。
懷特正看向遠方的教堂,教堂時鐘發出清脆的咚咚聲。十二行鹭鸶劃過純白的天空。遠處隐隐傳來唱詩班的歌聲,那些聖潔的場景瀑布般湧現在懷特腦子裡,堪比所有露水的清涼。
諾爾從二樓下來,他看了懷特一眼,往右邊的書架走過去,把翻飛的書籍攏正放回書架上。胡亂耷拉着的灰白頭發,襯衫發皺。
他跌坐在沙發上,沙發咯吱一聲叫嚣不滿。
“懷特,去微林找一個人”
“妓院?”懷特一臉,我就知道你果然有相好的樣子。諾爾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嘴唇微勾把臉上的皺紋挑起弧度,嘴裡蹦出嗯哼。
“親愛的,報上我的名字把錢給他,然後把東西帶過來”。
諾爾轉身慢悠悠的兜着肚子肉,朝懷特走過來,往兜裡掏出一袋金币。“他?好的”懷特隻是表示好奇,但是并沒有多問。
“親愛的,能不能把事情想的稍微簡單一點,隻是叫你去拿領主的消息”
諾爾耐性的解釋着“你知道,領主總要塵奴交糧食稅,但是糧食稅在收成很好的時候總是高的驚人,所以就會有人販賣領主的行蹤,以便謊報收成的塵奴藏好自己”
懷特點頭,覺得應該是個和諾爾一樣的老頭,不過是那種及其奸詐,有着長長鼻子的人。
“我該怎麼找到…他?”
懷特斟酌着自己的字詞。陽光從背後的窗子緩緩而出,投在他臉上,渡出柔和濾鏡。金色頭發和粉嫩雙唇照的透亮,雙眉微皺把藍色眼睛裡的碧波壓下了。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居民樓房小巷,而這裡隻有一個暗綠色鐵門,門的周圍雕刻着黃藍色的花,鮮豔叢生。
要不是巷口貼着一張微林的簡陋廣告,他簡直懷疑自己走錯了,門口甚至沒有任何招待攬客的妓女。
懷特回想諾爾教的,有節奏的敲門。
等了一會,一個帶着長灰色鬥篷的人開了門,比懷特高出兩個頭,懷特感受到有視線掠奪着自己身上的光線。
“是諾爾的人嗎”
懷特問到,沒有回答對方點頭,他走進去門就自動關了。懷特眼睛被黑暗包裹,看不見任何的東西,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有些緊張,想要拉住隐約看到的鬥篷,但是落空了。
“牽着我”一個男聲,清冽低啞,懷特的手被另一隻冰冷而粗粝的手輕柔捏住。
彎彎繞繞走了大概過了幾分鐘,米白色的光和空氣中粘膩的酒氣從甬道盡頭透出來。水晶吊燈的光芒鋪撒在地面,這個空間裡有兩層樓高。
左手邊的酒台裡,一個女人站在旁邊,紅色頭發,純白連衣裙裹住全身直到脖頸,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科瑞兩人。
四散着幾張紅銅色的桌子,花紋似的桌角墊在米白色的地毯上。零零散散的人坐在桌邊竊竊私語。
科瑞想走到酒台旁邊,但是感到手上被緊緊握住。
他挑眉微微勾唇,看向正在四處打量的懷特。女人輕笑的聲音,使得懷特回過神來,兩秒後大腦做出反應,盯着科瑞的手緩緩放開。
“不好意思”懷特忙鞠躬,然後瞟了一眼女人,眼神閃躲。
“沒關系”,科瑞轉頭摘下灰色鬥篷帽子和女人交談。
懷特看見他深棕色的頭發,以及微微雀斑從他高挺的鼻梁上起伏着,淺眉壓着淩厲的五官,偏偏雙眼擒笑露出梨渦。
女人遞給他一把鑰匙,科瑞和懷特并肩走上旋轉樓梯。上面是暗紅色的地毯,連同門一樣的顔色。很奇怪,沒有一點聲音,門牌上的号碼全是古羅馬數字。
懷特步伐有些匆促,因為對于環境的不安呼吸沉重,科瑞放慢腳步。
科瑞停在一個門前,拿着鑰匙打開門,引入眼簾的是白蕾絲床幔,古典大床金白色被褥讓人覺得奢華。
那一瞬間懷特愣在了原地,他聽見科瑞爽朗的笑聲。
“諾爾沒有和你說過嗎”,懷特整個人懵懵的走進房間後,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當科瑞把床上的被子掀開,他的腦子莫名模拟出剛才走上來的路線。
直到看見被子下面全是黑色的櫃子,懷特輕吐了一口氣,腦子清明。科瑞聽的實在,打量着九個櫃子,然後打開了第二排第三個,拿出一個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