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2年

22年來，青年是這一場戰争中犧牲最多的。英雄主義圍獵着這些青年，和無數所謂的運動一樣。

在原本繁榮的年代裡，沒有任何一個青年可以拒絕冒險和别人憧憬的目光。後來戰壕裡的長達幾周的站立，滿身的虱子咬破了绮麗的幻夢。

沒有人會忽略掉這樣的一個事實，你很難面對突如其來的轟炸，把墓園裡的棺材闆撬開躲進去，好過拿着鋼盔蓋住頭部，看見炸的血肉模糊的碎塊。

而對于人民來說，科森變成了最好的去處。

a國和b國中間的灰色地區，有着最為瘋狂的詩人，酗酒，舞步。無政府主義者高呼聯合，種族主義者臆斷每一位敵人大腦的維度，胯骨到腳趾的比例被變态尊崇。

但一切都被允許，即使最為緊張，各方勢力僞裝其中，他們也狂歡，哀悼，沉睡。

碧草藍天，紅頂白牆的環廊房子裡，隐約看見一個人影。

科瑞側躺在皮質沙發上，顯得有些悠閑，正對着天花闆發呆。過去的歲月給了他最大的磨砺，那雙棕眸變得更為陰辣，相比之前對于秩序的淡漠，他現在仿佛被沁潤其中。

沙發上旁的小桌擺着酒，阿薩爾斯酒隐隐飄出一股甜膩，挂在杯壁上的酒珠緩緩滑落。門外的兩人互相推搡着，聲音壓得有些詭異。

“現在已經快九點了！二哥怎麼還躺在沙發上！”巴洛那被綠噴漆随意噴過的頭發顯得有些不堪，棕色皮衣透着劣質臭味。

巴洛再次準備拿出懷表，就被柯蒂狠狠按下去。

“我說過多少次，别在他的周圍拿出任何和時間有關的東西。”黑發的柯蒂帶着某種沉穩，牛仔外套裡穿着襯衫，有些不耐煩的看着面前的這個新人。

并不是出于任何的歧視，盡管面前的這個人是其他種族。

“？”巴洛隻是眨巴眼睛，柯蒂扶額。

話音剛落，大門就被打開了。科瑞有些懶散的看着兩人，但體型上的壓迫反而使得這種眼神有些不寒而栗。

科瑞往前走向那輛車，太陽的暈光讓原本平靜的大腦開始濃墨重彩的調色。鏡子的反射，光芒，躲藏的聲響。

懷特沉靜的聲音和之前很不一樣，“怎麼，你想讓我做出什麼評價”，沉靜的藍眸，誓言，當時的死亡。

誰，在裡面說謊了。

“才剛剛開始。”

亨利當時充滿進攻意味的話語讓他的理性回籠，巴洛快走一步上前開門，柯蒂走向駕駛位。

長腿邁上車輛，勁風将其短袖拍打在科瑞的身體上，勁瘦幹練的肌肉，乍現兇橫的眼神在坐上車的瞬間又變得随意。

科瑞勾起唇角，看向窗外。

景色飛馳，一片蒼籠的綠色交疊着，經曆幾段土灰的牆壁，一望無際的藍天，逐漸的，虛影變成了起伏的牆壁，透過車窗隐隐的呼喊聲，叫賣聲。

穿過車流和電車，車輛急刹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巷子裡，遠處有一扇鐵門，門口有兩人持槍把手，遠處的倉庫外延數不清的人，環繞着這個鐵皮房子。

科瑞緩慢皺眉擡頭，看向車窗外。前面的兩人都沒有動，駕駛座的車窗可以看見站門口的兩人帶着笑容就迎了上來。

但科瑞似乎并沒有注意，在這之前打開車門，塵土飛揚。

風衣被吹的翩揚，一起将問好聲送到科瑞的耳中。大門被打開，周圍的人讓出一條道，他沒擡眼，直入倉庫。

“二哥。”

這個倉庫顯然是一個工人的制造間，依舊嶄新的機器被陽光照出冰冷的亮，讓人覺得被密封在了裡面。

在機器的正中間有一個略顯老舊的皮質沙發，開門就可以看見一個消瘦但是西裝襯衫齊備的人，旁邊的人正在恭敬的卷煙遞給他。

科瑞快步走上前，隻是微微颔首。一股煙草的霧氣被噴到空中，聞來嗆鼻。略為尖細沙啞的聲音穿來科瑞的耳朵裡，細聽還有些舒爽的顫音。

“手下人告訴我，你進去那個劇院啦。”

直白而又明顯的試探，科瑞這才擡頭，面前的人細眼，光芒罩在他的身側，一半躲在陰影裡面，那股眼神卻直探入腦，帶着陰濕讓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