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在落葉上的“嘩啦”聲,自然瞞不過土匪們的耳朵,有五人直直追了上來,其他人守在原地。
雲楚沅喘着粗氣穿梭在灌木叢中,寂靜的夜裡“呼哧呼哧”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荊棘劃過她的手臂留下青紫的傷痕。
顧不上疼痛,雲楚沅心中謹記着自己的使命,隻要為裴昱臣拖延時間,解決那幾個人後,他就會追上了。
腳下突然出現一個樹樁,雲楚沅一不小心被絆倒在地,撲倒之時,她的手心劃過粗糙的泥土地,頓時擦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傷口處布滿沙礫和泥土。
雲楚沅強忍疼痛,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前走去。
受傷的她很快被身後的土匪追上,他們舉着刀将她團團圍住,“小妞,膽敢偷跑?小命不要了?”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将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雲楚沅不禁苦笑,自穿越到古代,她一直都在面臨磨難,難道她就要命喪于此了嗎?
閃着寒光的刀在她白皙的脖頸印出一道血痕,她睫毛顫抖,輕輕閉上了眼睛。
“铛!”一聲脆響。
林中飛來一顆小石子,彈落了那柄彎刀。
雲楚沅後知後覺地睜開眼,身着白色裡衣的男子從天而降,他的手中同樣拿着一把彎刀。
裴昱臣一腳踢在掉了刀的土匪的胸口,将其踹倒在地,把雲楚沅護在了身後,小聲說道:“雲姑娘,抱歉,在下來遲了。”
雲楚沅搖頭一笑,“不,裴大人來的正是時候。”
距離最近的一個土匪揮刀砍來,裴昱臣抓着雲楚沅的手腕險險避過。
“雲姑娘,你先躲起來!”
雲楚沅馬不停蹄地竄到一棵樹後,保證自己不會影響到他的發揮。
剩下的三個土匪看到同伴倒地不起,目眦欲裂地齊齊沖了過來。
裴昱臣身手矯健,步伐輕盈,躲過連續的劈砍過後,瞅準時機,一刀割傷一人的後腿,令他喪失行動能力,又劃過另一人的腹部,使其倒地哀嚎。
最後一人見勢不妙,轉身想要逃跑,裴昱臣乘勝追擊,手起刀落,挑斷他的腳筋。
轉眼間,五名土匪皆已負傷,瑟瑟發抖地連聲求饒。
雲楚沅見裴昱臣已經搞定了他們,這才松了口氣,從樹後走出來,向他施了一禮,“裴大人,您又救我一命。”
“姑娘請起,你也是為了助我,這才身陷險境。”裴昱臣虛扶她的手臂,一下子注意到她破損的衣袖和滴着鮮血的手心。
“姑娘受傷了?”
裴昱臣用刀割下衣擺處的布條,正想為她包紮,又覺不妥,遂将布條遞到她的手中,“姑娘先暫時止住血,待回到衙門我請大夫來為你上藥。”
雲楚沅接過布條随意地在手上纏了幾圈,“不用了,這點小傷過幾日就好了。”
裴昱臣依舊堅持道:“姑娘也算為我而傷的,倘若裴某不做表示,良心難安。”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雲楚沅隻好點頭應下。
兩人等衙役們前來會和後,一同回到了臨海縣的縣衙。
天色已晚,裴昱臣派人騎馬去小漁村雲家遞了個消息,請大夫為雲楚沅診治過後,留她在縣衙内宅的西廂房住了一夜。
翌日,雲楚沅睜眼看到陌生的床幔,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身處何地。
她麻利地起身,洗漱收拾了一番,想着今日便要回小漁村去,離開之前,就為裴縣令做一頓早膳報答昨日之事吧。
縣衙的廚房内隻有一名廚子,雲楚沅說明來意後,廚子立馬答應了她自己動手的請求。
這女子能住進縣衙的後宅,指不定和大人關系匪淺,廚子自覺參透了隐秘之事,放心地離開了。
雲楚沅取下一隻陶制砂鍋,處理好鮮蝦和螃蟹,用蝦頭炒出蝦油,開始熬粥,一刻鐘後,香菇、大蝦和螃蟹相繼入鍋,調味後撒上蔥花,一鍋熱氣騰騰、鮮甜清淡的海鮮粥就煮好了。
在書房處理公務的裴昱臣聽到下人通報後,令人将門外的雲楚沅請了進來。
“雲姑娘,你手上傷勢未愈,怎能操勞膳食之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裴昱臣趕緊起身接過她手裡盛着熱粥的木盤,不贊同地看向她包住的雙手。
“不打緊的,裴大人幫我許多,我也想為您做點事,正巧大人愛吃我做的吃食,一碗海鮮粥實在不足挂齒。”雲楚沅誠懇地說道。
裴昱臣知曉她是真心實意的,便不再多言。
輕舀一勺海鮮粥送入口中,鹹鮮之味在舌尖蔓延開來,他略微點頭,神色舒緩,早膳用此粥,實屬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