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件?”辛幸差點讓她氣笑了,“你有幾件?”
江沉往沙發上一靠:“好幾件呢,外套,褲子,襯衫,胸罩也算,都能解。”
“江沉!”辛幸瞪了她一眼,目光裡要是能噴火,那他現在眼裡噴的差不多就是三昧真火,“你少跟我這耍貧嘴,昨天的事我不問你了,你愛幹嘛幹嘛去,但是現在,你抓緊把你剛才說差點出車禍的事給我解釋清楚。”
“诶诶,别生氣别生氣,我開玩笑呢。”江沉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卻還要伸手去給辛幸順氣兒,“别生氣别生氣,生氣老得快,你得敞開心扉,敞開胸懷。”
辛幸白了她一眼,屁股往方樾那邊兒挪了挪,江沉笑得更歡了。
“敞不敞得開心胸我不确定,但是有一點我很肯定。”方樾把眼神掃過來。
“什麼?”江沉下意識問了一句。
“心扉不一定能敞開。”方樾說,“但是你再要胡說八道,我倒是能敞開了揍你一頓。”
就這一句,把江沉堵得笑不出來了。
方樾說要揍她,那就是真的要揍她,肉打肉,骨撞骨,胳了膊子碰胯胯軸子,鼻血和哈喇子都能給你揍出來的那種,這種感覺江沉小時候體驗過一次,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第二次。
江沉清了清嗓子,這才在方樾高強度的淫威以及老辛幸災樂禍的眼神裡解釋了自己剛才險些發生的那場車禍。
不過她留了個心眼,把自己繞道跑去一中接懷楓的那段兒給省略了,畢竟人家小丫頭跟這事兒也沒什麼關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zic?”辛幸聽完後擰着眉毛,半天才說話,“這麼看來,今天這一系列的事兒确實像是在阻止你去參加zic。”
“阻止我有什麼用啊?”江沉長舒了口氣,“就算我不去也會有别人去啊,對不對?诶師哥,你不也去嗎?憑什麼光對我下黑手啊?”
方樾還沒張嘴,辛幸就先冷笑了一聲:“因為他沒成天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招搖過市,還惹人恨。”
“操。”江沉笑着罵了一聲,“老辛你偏心眼兒啊。”
辛幸沒答茬,笑着搖頭。
“不對。”一直沉默的方樾突然調整了坐姿,他直起上身,後背輕輕靠在沙發上,目光精準無誤地落到了江沉臉上,“你怎麼會從繞城高速下來?”
江沉一愣,嘴角的笑僵在臉上。
完犢子,還是被他發現了。
方樾不緊不慢地繼續說:“從這兒回江灣城,就算你不下隧道,那不也應該是走江東快速路嗎?你從繞城下來,繞城的上路點在市中心。”
江沉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目光,眼神遊離。
方樾頓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煙點上,兩道手術刀一樣的目光緊緊地鎖定着江沉:“江沉,九點多了,你還去市中心?”
被方樾一提醒,辛幸也逐漸琢磨過來了,右手一拍大腿:“對啊,我就說你小子不對勁,平時下刀子也要騎車出去浪,今天怎麼突然就開車了。”
“說吧。”方樾叼着煙,由内而外散發出一股痞氣,跟剛才的氣場完全不一樣了,“到底幹嘛去了?”
“咳......那什麼......”江沉尴尬地笑了兩聲,“我說我是浪風抽的飙車去了,你倆信嗎?”
“九點多了去市中心飙車?你有那個金剛鑽能浪得進去?”辛幸睙了她一眼,下巴又往方樾的方向揚了揚,“你最好老實交代,今兒就算我能放過你,你覺得他能饒了你?這小子去你外公那兒獻獻殷勤都夠你喝一壺的。”
江沉下意識往對面看過去,方樾沒說話,青白色的煙霧蒸騰着将他包圍,迷蒙一片,但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方樾的目光正死盯着她。
看得她渾身都不自在,還不如出去跟他打一架。
“行行,我交代,我坦白還不行嗎?”江沉歎了口氣,“你有意思嗎方樾?從小就這麼吓唬我,眼睛裡跟藏了刀子似的,你還有沒有别的招兒?”
“招不在新。”方樾說,“有用就行。”
“行,你是真行,我算是服了你了。”江沉又是一聲長歎。
“老實交代吧冠軍。”方樾把目光收回去,“九點多不回家,你跑市中心幹嘛去了?”
江沉嘬了兩下後牙,有點不情不願的地墨迹着,一直到方樾再次把目光對上她,她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接朋友。”
“朋友,還是,女朋友。”方樾沒工夫跟她兜圈子,這小混蛋差點出車禍的事還沒交代清楚,現在還想企圖在别的事情上蒙混過關,“交代清楚。”
“操。”江沉忍無可忍終于罵了一句,“你有病吧方樾,誰他媽跟高中生談對象?”
“你他媽還知道人家是高中生啊!”她話音剛落,辛幸的巴掌就已經招呼到她後腦勺上了,不偏不倚,正好瞄準她磕在車座上的那個地方。
“我靠!”江沉使勁壓着嗓子才沒吼出聲,捂着腦袋猛抽了一口涼氣,辛幸這巴掌一下中的,疼得她腦仁兒都懵圈了,“辛爹!疼啊!”
她總算理解渾身血都涼了到底是什麼感受了。
“我沒用多大勁兒啊。”辛幸悻悻地把手收回來,眨眨眼看她。
“不是,”江沉好半天沒緩過來,眼前一片金星,“我剛才就磕的這兒,我那車的車座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硬,腦袋直接撞上去了,你這現在又給我來個二次傷害,生怕我死不了啊?”
“别打岔。”方樾把煙掐了,“你到底是接人去了,還是找林逸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