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司徒妄眼裡迸射出一道淩厲的光,她才收回了眼睛,低頭吃飯。
飯後,司徒妄牽着柳芳菲出去了。她多年不曾出來看過夜市,竟發現連那些花燈都變了許多樣式。
饒是奇珍異寶看遍,如今卻覺得人間煙火最是彌足珍貴。
這一路上,柳芳菲買了很多東西,隻有過年才能看到的小玩意兒悉數買了個遍。最後,兩手都提滿了,身側的男人不樂意了。
“歡歡,你雙手是提東西的?”
“不然咧?”
“那我的手?”
“你的手不也提着東西的?”
司徒妄低頭看着兩人四手都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後悔了。早知道就應該吝啬一些,少買一點,至少一人得騰出一隻手牽着對方。
可是看着歡歡蹦蹦跳跳的樣子,他也不願掃了她的興緻,反正除夕才剛剛開始,夜還長。
除夕街頭,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自然也有今日在柳府參加選妻的姑娘們。
柳芳菲與司徒妄一出現,她們就看到了。一路上欽羨的目光投來,倒是說不明白實在羨慕柳家大小姐飛上枝頭變鳳凰,還是羨慕小皇爺選了第一美人兒作為妻子。
“我們回去吧?”
打量的目光在遊走在他倆身上,柳芳菲覺得不自在,“好像出來得有些久了,還得回府陪爹爹守歲。”
“晚些時候城郊會有一場煙火表演,盛況空前,你确定要回去了嗎?”
司徒妄反問。
果不其然,她聽到煙火表演時,眼睛瞬間亮了。可每年都是她陪爹爹守歲,如若不去,不合規矩。
“之前你把自己關在柳府,守歲的年頭還少了?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想去看看?”
“可是……”
“歡歡,你确定不想和我單獨在一塊?如若回了柳府,那我便獨自在觀瀾苑度過年關了。”
狡詐。
平日裡最是孤傲清高目下無塵的小皇爺,竟學起潑皮無賴撒嬌起來。
偏生這樣的反差讓柳芳菲心頭一軟,尤其是他勾笑的模樣,跟下了蠱那般,迫使她不由自主地點頭,然後就這麼随他去了。
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他牽着到了城郊的一家客棧裡。
司徒妄面色如常地接過柳芳菲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對她的錯愕視而不見。
屋内火盆燃起,燭台搖曳,熱茶熱水都冒着熱氣,就連新的衣裙也都準備妥帖,規規整整放在桌上。柳芳菲惶然,這一切根本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
“你何時準備的這些?”她憤憤然。
“昨日便讓小一出來尋了這個客棧,這些東西是我們出門後才弄好的。”
他老實交代 ,“這個位置看煙火,最美。”
“煙火……”
“送你的禮物。”
司徒妄牽着她走到窗前,窗棂往外翻,郊外一片黑。
以至于看不到在空曠的外頭,吹着冷風哈氣準備放煙火的司徒一。他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撐着頭,心頭全是苦水。暗自下定決心,這次回了蒲州,定要與四弟做個交接,去守軍營。
這個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老畜生,誰愛守誰守。最好是柳姑娘能将他吃得死死的,别出來再嚯嚯他們兄弟幾個了。
此時此刻,柳芳菲的确在“吃”他眼裡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老畜生。
隻是這種吃法,令老畜生分外愉悅。
柳芳菲也不知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方才還看着屋外漆黑一片。轉眼就被抱到了床上,目光所及盡是粉色幔帳了。
“歡歡,你可知之前在柳府,你脫口而出喊我阿妄,至今都還讓我心潮澎湃。”
男人欺身而下,對着她的臉噴灑濁氣。
“歡歡,再喊一次。”
“再喊一次。”
每說一句話,司徒妄就在她唇角吻一次。
缱绻糾纏。
柳芳菲不答,一雙小鹿似的眼睛盯着他看。
臉紅到脖子根,最後被那一朵朵紫色的花遮掩,後背不自覺地拱起,她才破聲喊道:“阿……阿妄。”
可是晚了。
即便身上已經不着一物,可她還是覺得快要渾身要燃起來了。錦被裡的溫度随着動作越來越高,饒是腳背繃直,也不可避免地往上瑟縮半寸。
而這一動作,在司徒妄眼裡無外乎是欲拒還迎,故而更加有節奏起來。
柳芳菲覺得這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而身上的人也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無聲承受着,須臾,司徒妄擡起赤紅的眼看向她:“歡歡,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