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晟康胸口喘着粗氣,這小子果然什麼時候都是一股精明算計的狐狸樣。
柳芳菲倒了茶遞給他順氣,坐在一側低頭聽他們說提親一類的話,臊得慌。
須臾,崔晟康放下茶盞,勾唇陰恻恻一笑:“你的思慮是對的,既然打算開春再提婚事,選妻一事也已經定下,那你便斷無再住這兒的理由。待會兒就讓小一給你收拾了行李,到外頭住吧。”
“阿公?”
柳芳菲蹙眉,“你要阿妄去哪兒住?”
“他徹夜未歸,也未曾在外頭冷死餓死,你還擔心他堂堂小皇爺沒地兒去?”
崔晟康哂笑,又喊了愣怔的司徒一,“怎麼?離了我的教導,如今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莫名被喊道的司徒一眼皮一跳,不禁腹诽:如今小皇爺都得聽您的話,我又哪能不聽。心頭恐懼之餘同時驚歎,崔老還是那個崔老,幹脆利落,一擊斃命。
隻是難得看小皇爺吃癟,他心裡開心極了,昨夜在冷風中放了一個時辰的煙火,簡直不是人。
司徒妄離開柳府的事就這麼被定了下來,崔晟康心裡的氣也消了幾分。
歡歡是個女兒家,沒有三媒六聘,兩人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無論怎樣都是歡歡吃虧。更何況,那小子的脾性他最是清楚,長得個妖豔模樣,加上手段頗多,估摸着歡歡是經不住他纏的。
不過顧念他身份尊貴,崔晟康還是頗為體貼地留他吃了晚膳再走。
白日走,百姓們都瞧着,看起來不體面。
晚上走,再怎麼狼狽,那也與他無關。
司徒妄帶着一身寒氣回了觀瀾苑,幸好昨夜與歡歡溫存足夠,如若不然,抱着遺憾被趕出去,他隻怕會嘔死。
屋内炭火點燃,火苗竄高,映在他那雙發冷的眸子裡。
這種陰冷,直至午膳過後,才逐漸消散。
因為,柳芳菲來了。
她披着嫩粉長袍,提着衣裙,悄悄跑來。木門開合的那一瞬間,似是松了口氣,不停地拍着胸口。
額間薄汗涔涔,臉上卻挂着暖暖的笑意:“好險。”
她嘟哝。
轉身的那一瞬間,一股灼熱襲來,将她團團圍住,整個人也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裡。她伸手回抱,頭埋在寬厚的胸膛上說道:“阿公習慣了午睡,我悄悄溜過來的。”
“你們祖孫二人那麼久沒見,崔老爺心情自是激動不已,午睡不過是看你心不在焉,尋的借口罷了。”
司徒妄牽她走到軟榻上坐下,“不然,你以為能瞞天過海悄咪咪地跑過來?”
崔老爺幾年時間便能在蒲州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有此成就,自然不單單是靠那一身武力。
柳芳菲癟嘴,被感動得不行,心裡又内疚又自責,立刻起身想要回去。卻被司徒妄一把抱住:“崔老爺用心良苦放你出來,你确定要浪費他的一片好心?更何況,我晚些時候便會離開柳府,你确定不和我多待一會兒?”
于是她被說服,留了下來。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他抱着換了處地方。
對此,他是這樣說的:“觀瀾苑哪兒都好,就是這軟榻小了些,等回了蒲州,我定要找工匠重新制一張軟榻和床,以便……”
話還未說完,被柳芳菲伸手捂住。
白皙的手膀子伸出來……
司徒妄看得雙眼一紅,輕輕親了她一口:“若非昨夜,我不會知道,你會如此……”
美好!
尤其是情到濃時,她總是會不主地配合每一個微小的細節。
如今一想起,更如一團火在身體熊熊燃燒。
其實,柳芳菲也這樣覺得。
昨夜之前,以為他親吻撩撥、言語挑弄,直至戰栗已是極限。卻未曾想,這件事竟會有各種花樣,讓她體會到五花八門兒的感覺。
尤其是當自己背對他,面對的是一重又一重的未知襲來時,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誠如當下。
司徒妄太了解她了,看過她無數次慌亂模樣,自是知曉,哪種方式能讓她給出最原始最真實的反應。
故而,每每遇到這種事兒時,他總是喜歡讓她背對自己,給她最長時間去反應與接受。
确保她在最大程度上享受極樂之後,再兩相調轉。他想要擡眼便能看倒她绯紅的臉頰,還有聳動的肩頭,還有——
蜿蜒的……
接着循循善誘,不疾不徐地讓她說話,說很多難以啟齒的話。
看着她害羞,低吟,咬唇最後将那些話用破碎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出。
最後,二人一起努力往上攀爬,抵達幸福的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