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母親奇怪他不同尋常的舉動，正想跟着出去看看，卻被夏陽攔住。

夏陽沒有開口解釋，隻是狡黠地眨了眨眼指了下自己和男朋友正在視頻通話的手機界面，又指了指夏至。夏至的母親心中了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安心靠回夏父肩頭，繼續等待電視上的新年倒數。

月色繁星，夏至坐在秋千椅上，撥通了那通爛熟于心的電話号碼。心跳随着等候音的“嘟嘟”聲逐漸加快，就在他快要失去勇氣時，電話被接通了。

“喂……”賀南舟的聲音聽着很朦胧，顯然是被電話吵醒，還帶着睡衣。

“你睡了？”

夏至有些驚訝，他以為大家都在守歲，所以才打了這個電話。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們正是精力最好的時候，難得有機會正大光明得熬夜，這個點大家都在互相發短信祝福。

聽到是夏至的聲音，賀南舟稍微清醒了些，打了個哈欠問，“沒忍住，現在幾點了？”

夏至剛擡起手表剛想回答。

“嘭嘭嘭——”

随着幾聲巨響，天邊炸開了一簇簇絢爛的煙花。金色的光點如流星般墜落照亮了天際，短暫卻足夠璀璨。

“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意識到新年已經到來，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又同時笑了起來。

“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

“沒有打擾，是我要謝謝你。”賀南舟閉着眼睛躺在床上，嘴角微微上翹，聽着窗外和電話中交替傳來的煙花聲，感受人間煙火氣，“這是我第一次守歲成功。新年快樂，夏至。”

夏至目光追随着火花綻放的軌迹，眼底倒映着光芒，心裡燃起了隐隐的期待，他下意識搓着手指。

“新年快樂。你......下周能出來玩嗎？有個新開的私人天文館最近在試運行，我正好有兩張票，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後，傳來了略帶歉意的回答聲。

“抱歉，已經定好要陪小山去J國，開學前可能都沒什麼空。”

煙花消散在半空中，夏至垂下眼眸，心裡有些許失落，但很快又意識到是自己太過貪心了。

他整理好情緒，故作輕松地找補道：“沒什麼抱歉的，是我約晚了。說起來，J國我還沒去過。你這次去，能不能拍幾張照片給我，分享一下行程？就當是幫我去玩提前做做攻略了。”

“好。”賀南舟回答得很幹脆。

接下來的日子，夏至每天都在期待着賀南舟的分享。

賀南舟真的發了很多照片，而且都不是敷衍的随手拍，每一張都精心挑選，構圖光線恰到好處，專業程度堪比旅遊博主。還他怕純照片太枯燥，會配上一兩句文字講解推薦，有對餐廳招牌菜的點評，也有某個景點的故事介紹。

夏至一張一張存下照片，就好像真的跟着賀南舟在J國遊玩。

發來風景和美食照片中，隻有一回，不小心混進來了一張自己的照片。幸好夏至手快，在他發現撤回前将照片保存了下來，并設置成了聊天背景。

照片中，賀南舟穿着一套淺灰色的服飾，亮藍色格子圍巾作為點綴，為冷色調的畫面增添了一抹亮色。他像個孩子一樣捧着一手雪蹲在雪地，擡頭看向鏡頭，眼神清澈而明亮，畫面充滿了生動靈氣。

照片都被夏至仔細歸類到了一個隐秘的相冊裡，存進去的每一張都記錄着他的心動。

或許是假期裡頻繁的線上交流起了作用，新學期重逢時，兩個人再見面竟比過去天天見面時感覺更熟悉。

雖然在學校裡衆人面前賀南舟依然保持着距離，但在兩人獨處時他多了幾分主動。

犯困時桌上突然出現的黑巧克力，還有雨天适時遞來的雨傘，都讓夏至感受到賀南舟和之前不一樣的态度。而特意托長輩購買的進口巧克力和刻意放慢的放學腳步，則是他心照不宣的回應。

賀南舟心裡清楚這些舉動就算再怎麼掩飾也早就背離了劇情的人設。他說不清原因，也不願意多想，放任自己當了一回鴕鳥。

氣氛微妙下，夏至數次想要捅破窗戶紙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卻總在最後關頭卻步。他在等待一個最完美的告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