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可合上筆記本："一條河的入海口。"

他擡頭看向西沉的太陽，光線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我爸爸說，那裡有會發光的浮遊生物。"

"真的？"

"不知道，"藍可輕聲說，"但值得相信。"

夏憂憂低頭看玻璃罐，珠子們安靜地躺着，折射出最後一絲夕陽的光輝。她突然意識到，這些珠子就像藍可——看似透明，卻藏着無數秘密。

4

回家路上，夏憂憂把乳白色的珠子舉在眼前。

暮色漸濃，珠子裡的雲霧仿佛活了過來，緩緩流動。她想起藍可說的"神龍也需要休息"，想起他指尖的顔料，想起那些神秘的經緯度。

拐角處，她撞見了張雲兮。

"喲，"張雲兮挑眉，"又收到藍可的禮物了？"

夏憂憂下意識把玻璃罐藏到身後："嗯。"

張雲兮突然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罐子："知道嗎？他媽媽是搞化學的，那些珠子裡的數字是用激光刻的。"

夏憂憂愣住了："你怎麼知道？"

"因為——"張雲兮拖長音調，"他給過我一罐。"

她轉身離開，裙擺掀起一陣微風，帶着淡淡的柑橘香水味。夏憂憂站在原地，突然覺得玻璃罐變得無比沉重。

5

那晚，夏憂憂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站在入海口，月光下河水泛着銀光。藍可站在淺灘處，手裡捧着什麼發光的東西。她走近看，發現那是一顆巨大的玻璃珠，裡面遊動着無數發光的浮遊生物，像被困住的星辰。

"湊齊七種顔色，"夢裡的藍可說，"就能實現願望。"

她伸手去接，珠子突然破裂，浮遊生物四散飛濺，化作一場真正的流星雨。

醒來時，晨光已經灑滿房間。夏憂憂摸出枕邊的乳白色珠子，對着陽光看——那個氣泡依然在那裡，形狀未變，但似乎更清晰了。

她突然想起什麼，翻出筆記本，查找那個坐标——

32.22°N, 118.76°E

長江入海口，距離他們所在的城市三百公裡。

窗外，一隻知更鳥落在電線上，歪頭看着窗内的她，忽而振翅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