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林東才按照往日流程,讓每個隊長簡短彙報每個隊伍的工作内容。
結束後,瑞格爾笑出八顆牙:“今天,我們會議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讓我來先分享這個好消息。艾明,你的升職流程已經批下來了,恭喜你,艾副經理。”
艾明站起來答謝。
BC兩隊的隊長默默交換眼神,徐然抿嘴,依然随大流鼓掌,隻有應急組的崔敬良鼓掌有幾分真心實意。
“還有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的顧客,秦振嶽遇害了。”瑞格爾說完,視線落在艾明身上。
艾明皺眉:“秦振嶽的單子,昨天中午12點順利簽字交割,意思是結單後遇害的?”
瑞格爾點頭:“據上報資料,是昨晚21點10分死亡。”
“聽起來與我們無關,不是嗎?”崔敬良開口。
“看樣子他該多買幾天安保服務。”A隊隊長說。
等候多時的王經理開口了:“秦振嶽有意跟我們簽署日常安保條約合同,我們談了一周多,本來約定今天簽合同的,沒想到他昨晚就遇害了。”
“那太遺憾,這單飛了。”崔敬良露出一個很惋惜的表情。
“日常安保條約每周才200萬,不是大單。”王經理說。
“那我們在這兒幹什麼呢?”崔敬良問。
外勤部的幾個隊長,脾氣一個比一個臭,但公司業務運轉又少不了他們,所以兩個部長一直縱着這幾塊臭石頭。
但王經理就不一樣了,他顯然沒見過這麼能嗆人的下屬。
被問得一愣。
為了避免下屬把王經理怼得不好看的尴尬局面,林東趕緊插話。
“簽署交割單後,王一堅給秦振嶽安裝了體驗版的安保芯片,裡面記錄了他遇害前的錄音通話,現在我們需要回收這顆芯片。”
“艾明,雖然程序上你已經是副經理,不管一線業務。但這個單子是你隊伍做的,所以芯片回收這件事還是由你隊監督完成,可以嗎?”
“嗯,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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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越跟AI沙包打得有來有回,但終歸跟真人有差距,總是差點意思。
她的心慌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和熬了個通宵有關。
直到手環裡傳來盧卡消息,有任務,讓她回辦公室。她花兩分鐘沖了個澡,穿身黑色訓練服回到辦公室。
王一堅,盧卡,關山越三人站在艾明辦公室。
氣氛很冷,三人很有壓力。
“秦振嶽死亡了。”
關山越心髒猛地一跳,面色不改地掃視幾人。
王一堅和盧卡不為所動。
“艾隊,我們任務完成了,可沒有售後這一說。”王一堅說。
“秦振嶽身上有顆黑盾安保芯片,你們去取回來。”
關山越的心狂跳,背脊冷汗滾落。新員工培訓時有提到過,小芯片可以錄音,沒想到秦振嶽安裝了。
“這種小玩意兒公司那麼多,花不了幾個錢,有什麼好回收的,難道大領導們善心大發是對他死因感興趣啊?”盧卡撇嘴。
“這個不在你的權限内。”艾明掃他一眼。
“得了,領導一張嘴,我們跑斷腿,唉。”
幾人去裝備準備室穿戴整齊,盧卡特别交代關山越,别的好說,戰術頭盔一定要扣嚴實,切記切記,到了地點就打開清潔模式。
還沒到城市邊緣的垃圾焚燒廠,關山越就聞到了刺鼻的腐爛混合味,跟王一堅的超驗能力有得拼。
黃灰色濃煙從垃圾山滾滾飄升,像一條巨蟒,扭動着,鑽入霧都陰郁的天空。
這座由金屬殘骸,工業廢物,腐爛的有機物拼接而成的巨獸,盤踞在城市邊緣,散發着刺鼻的酸腐與焦糊味,是巨獸潰爛傷口。
霓虹星的科技在很多方面都很先進,但絕大部分垃圾處理依然使用最粗暴的焚燒,省時省力,最關鍵,省錢。
受體死亡後,芯片每隔一段時間會向黑盾發送地理位置,這裡就是最新位置點。
幾人看看手環裡的紅點播報,再看看眼前大山一樣的垃圾堆,相顧無言。
“開動吧。”
拿出探測儀,開始扒拉。
關山越一時分辨不清,到底是見識垃圾多樣性比較慘,還是即将被揭開是她殺了秦振嶽更慘。
雖然和他說話時故意壓低了聲音,但隻要用AI分析,不到一秒鐘就能指認她。
她得想個法子。
如果她先找到芯片,或許有辦法故意損毀。
她把垃圾翻得虎虎生風,積極性拉滿。
“我去,小越越,你怎麼連幹個撿垃圾的活兒都這麼起勁兒。你是也想像艾隊升經理啊?”
盧卡目瞪口呆,搞不明白這新人怎麼總是幹勁滿滿,果然還是剛進社會的年輕人好騙。
但他顯然很不想來幹這個苦差事,他找得極不用心,相比之下,他對垃圾的興趣更大。
“嗯?怎麼還有這麼多包裝的面包啊?我看看,日期……才過期不到10小時。诶,那邊的小孩兒,對,就是你,過期面包要嗎?”
垃圾堆下面扒拉的小孩兒沖過來,向他伸出手。
兩小時過去,盧卡給幾個小孩兒搜羅了不少過期食物,甚至還有十來斤牛肉。
他累趴了,找了塊塑料破凳子坐着歇息。
排除掉盧卡,關山越的計劃勝算更大,不敢懈怠。
又兩小時過去,他們從炎炎烈日找到太陽落山,關山越眼睛都花了。
“找到了。”
王一堅的聲音猶如死亡宣告,扼住關山越的喉嚨,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