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先鋒生物廠區,衆人才窺見了S級任務令人窒息的分量。
眼前所謂“礦區”,被一道鏽迹斑斑,高達兩米的厚重鐵皮牆粗暴地圈禁。空氣中彌漫着鐵鏽,塵土,和一種難以言喻,若有似乎的腥甜氣味,無聲地敲打着每個人的神經。
然而,真正讓人血液凝固,呼吸停滞的,是鐵皮牆内颠覆認知的景象。這絕非任何已知的礦藏,而是某種……活體的、噩夢般的造物。
目之所及,大地被一片蠕動着的墨綠覆蓋。近百株難以名狀的物體從焦黑的土壤中猙獰凸起,如同巨大而病态的肉瘤,盤踞于此。陽光下閃爍着銳利的金屬光澤,像昆蟲的甲殼。
最令人頭皮發麻的事,這些巨大的墨綠色礦塊并非死物,它們以一種緩慢,沉重,不協調的節奏,時不時毫無征兆地抽搐,抖動一下。像是内部有什麼東西在痙攣、掙紮。
或者,隻是貪婪地汲取養分,關山越想,玉肉礦,暴力之神教會倒是很有命名天賦。
僅僅是站在旁邊凝視,強烈的不适和恐懼順着脊椎竄上每個人的後腦。
“我操,出了幾年外勤,第一次遇見這邪乎玩意兒。”隊伍裡有人罵一聲。
“感覺不妙,很不妙。”盧卡嘟哝着。
一時間沒人想上前,隻有一人淡定地擡步走過去,靜靜觀察。
“這些血迹是怎麼回事,資料裡沒說變異石礦會流血。”關山越彎着腰,指着地上。
負責人解釋:“昨晚發現後,就讓工人去挖,可是這玩意兒會咬人。不少人被咬死,工作進行不下去。我們就隻能把這塊地方圍起來,找你們來解決了。”
看起來昨天不少工人喪命于此,清理得不夠徹底,血漬沾滿了這片土地。
負責人的話引起大家警覺,三三兩兩站好位置。
關山越抽出經過改造的動力鏟,小心翼翼地開挖。
一鏟子下去,礦石毫無松動迹象。
挖了半米,還不見底。
泥土下墨綠的礦石紮根很深,往下挖,才發現這篇礦石的根部糾纏在一起,盤根錯節,十分複雜。
也有人嘗試切碎礦石,可這礦石十分堅硬,哪怕将動力産開足最大的馬力,依然無法切割一個口子。
表皮比銅牆鐵壁還堅硬。
關山越想起了擊殺陳大年時,連盧卡的狙擊槍子彈都無法穿透的皮膚。
大家商量着,先挖下去,一直挖到底,最後把整個礦區石連根拔起,再調幾台直升機過來走空運拖走。
太陽一點點落下去,直到最後一縷夕陽都不見,頻道裡傳來林君山的聲音:
“夜晚礦石會變異,大家警戒,發現情況及時報備。”
關山越這片的礦石已經挖了兩米多深,依然不見底。
比碗口粗的根部糾纏在一起,就是最普通不過的金屬表皮模樣。
夜幕中,兩排高功率的探照燈亮着,下面是悶聲挖土的人。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
“長嘴了!它長嘴了!!”
衆人掏出背上的步槍循聲沖過去。
應急組的矮個兒胖子滾在地上,躲避那張墨綠色的血盆大口。
礦石露在地表的末端,長出了巨大一張圓形的嘴,嘴巴裡是一圈又一圈層層疊疊的鋒利牙齒。
關山越扯着嘴角,小模樣還挺别出心裁。
原本白日裡堅硬矗立的礦石,現在有了生命,像一條蛇,扭動着,那張深淵巨嘴猛烈地朝着地上的胖子咬去。
胖子跌落到挖的礦洞中,繞着根部轉圈躲避。
大家趕去時,那張巨大的嘴正張在他的頭頂。
胖子吓得求爺爺告奶奶,臨終遺憾滿嘴亂飛。
但沒有等來鋒利的牙齒。
巨嘴懸停在他腦門兒上。
關山越回頭,林君山在一側伸手虛空緊握着。
林君山的超驗能力,和空間控制有關。
隊友呼叫後,胖弟手腳并用地從坑洞裡爬上來。
同時,數十把新型步槍開足火力,打在巨嘴頭部。
打在墨綠皮膚的子彈很快被彈開,四處彈射的子彈甚至還傷到了旁邊的人,大家隻好停槍躲避。
隻有一處槍聲還沒停歇。
衆人視線落在那巨嘴下方的人身上。
關山越從一開始瞄準的便是那張血盆大口。
如她猜測,這裡才是這詭異石頭的弱點。
一顆顆子彈接連射入巨嘴,火藥十足的金屬子彈沒能擊穿它。
但墨綠色汁水從它口腔裡流出,森白的牙齒都被染上綠。
很可能就是這詭異礦石生物的“血”,子彈讓它受傷了。
“打嘴,弱點在嘴裡。”關山越在頻道裡說。
隊友們反應很快,更多的火力覆蓋,都瞄準了那張詭異的圓嘴。
從進礦區開始累積的恐懼在此刻得以釋放。
這鬼東西邪乎是邪乎,至少并非不可戰勝。
現在知道弱點,就好辦了,一切便隻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