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礦像是感受到疼痛,憤怒地一掙想要扭身躲避。林君山咳嗽一聲,更加用力的把手虛虛握住。
綠礦終究沒能掙脫開。
傻乎乎地裂張大嘴,定在那裡任人射擊。
圓形巨嘴中噴出一大口綠色霧氣,星星點點散落開。
大家的作戰服被腐蝕出一個個細小的破洞。
綠礦的□□具有腐蝕性。
但同時說明,他們的攻擊有效。無人敢懈怠,步槍子彈掃空幾個彈匣。
終于,圓形巨嘴再也不噴霧,漸漸沒了生機,嘴巴無力支撐,合上了。
林君山收起超驗能力。
三米多長的綠色礦石轟然倒下,呼出最後一口綠色霧氣。
裂在地上,碎成一塊一塊的石頭。
關山越視線落在它的頭部,那裡的嘴巴也消失不見,如今隻是一塊普通的墨綠礦石。
剩下的礦石安靜地矗立在土中,似乎默默觀看了一場同類與人的惡鬥。
毛骨悚然。
詭異的安靜蕩在園區。
躲在遠處臨時搭建的房子裡的負責人跑出來。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快,把這個裝起來。林隊長,還是你有辦法。咱們繼續吧?我看差不多一晚上就能全收了。”
林君山看着他:“李經理,礦石突變的規律未知,一晚上全部收掉?”
“這個……我這不也是怕夜長夢多嘛。那聽你的,你來指揮。”李經理擺着笑。“那我去看着點他們裝填礦石,這玩意兒金貴。”
說着,李立過去安排那小隊人仔細裝填礦石,封裝後,擡到那座臨時搭建的平房裡。
林君山安排了人員輪休,白天挖礦,晚上應對突變的礦石。
這是做了兩手準備,一來,直接将全部礦石連根拔起,轉運拖走。二來,晚間将變異礦石各個擊破。
作為老幺,關山越晚上排了巡邏,一起的還有應急組的吳漾。
“小關,還是你腦子轉得快,知道打那個鬼東西的嘴巴。你說這鬼東西到底是什麼,上面隻派發任務,也沒個解釋。”
“大概我們權限不夠。”
“那倒是。我怎麼看這都是普通礦石,怎麼那個李經理看着跟個寶貝似的,搞不懂。”吳漾說。
應該是很金貴的,否則暴力之神教會不會也想來湊這個熱鬧。
想到這裡,關山越不敢放松,也不知道金銮什麼時候會帶人摸過來。
“我們小心為上。”
後半夜,吳漾精神有點撐不住了,關山越卻不敢放松,她知道金銮會有動作,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什麼時候行動。
最深的夜,白日裡喧嚣的挖礦,金石之聲此刻都消弭無蹤,被無邊夜色吞噬。
遠處傳來一兩聲極輕微的哭咽,聲音短促而模糊,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微不可聞的漣漪。仔細去看,那裡似乎還有點點星火飄動,最後被吞入深夜的霧氣中。
吳漾的瞌睡直接驚醒,汗毛豎起,胳膊肘碰碰關山越。
“你……你聽到了嗎?”
關山越眯着眼睛,嗯了一聲。
擡步就往星火處走。
吳漾阻止不及,隻好硬着頭皮跟上,這人膽子忒大了,不知道什麼叫怕。
火光逐漸進了,竟然是個老奶奶在這裡燒紙錢。
關山越挑眉,沒想到賽博世界還有這種風俗。
“我的奶奶欸,這裡很危險,大晚上的,不要在這裡搞這個啦。”吳漾松一口氣,勸說着。
老奶奶并不理會,嘴裡念念有詞。
說着小芸,枉死之類的。
關山越蹲下問:“奶奶,您這是祭奠誰啊?”
老奶奶瞟她一眼,說:“我的苦命孫女兒,一年前在這兒玩,好端端的人沒了。”
“怎麼沒的?”
“被土吃了,我拽都拽不上來。”老奶奶麻木地說着:“她一直有托夢給我,昨天說她要走了,我最後來看看她。走吧,走吧,都走……”
她不再理會關山越,隻自言自語,說着告别辭。
吳漾瘋狂戳關山越:“我怎麼感覺她的意思是孫女這一年一直還活着呢。”
說完腦袋四處看,生怕哪裡突然蹦出個小女孩,他能直接升天。
關山越一直沉默,土吃人?
可是礦區是一夜之間長出的,一年前土裡什麼東西吃人,礦區?
關山越隐隐覺得不太對。
她守在奶奶身邊,等她燒完紙後,目送她離開。
兩人看着老奶奶從圍欄豁口處鑽出去,逐漸沒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