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背着魏瑪飛快向前,如同在二維世界中穿梭。
腳下不停有黑色的液體漫上來,隻要越過魏瑪的身體安德就立刻回身斬斷,兩隻手上長短不一的軍刀一近一遠,将它們的喉嚨、神經中樞和心髒攪成碎肉。
她們都看到了那條類似消防通道的透視形狀,從天而降在這些無比相似的房間和走廊中,恰似一根橫穿的堅硬鋼釘。
“這就是執行專員臨時搭建的‘隧穿通道’,方便在層級之間轉移,不過我們一般叫這個‘老鼠洞’,隻有他們才有這個打洞的專利技術。”魏瑪說。
【他們在上面。】
【一會兒在進老鼠洞的時候,你們會在拐角的地方發現一些槍。】
和泉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需要我來想嗎?”安德問。
“不是,不是要你想。是一些你常用的槍,它們就在那裡。”魏瑪果斷地糾正,就像是在描述一件已成定局的事情。
樓梯間如同一條旋轉的光帶,在解析下延伸着線條。
“一些我擅長的槍,就在老鼠洞的拐角。”安德說。
陳列在她們面前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碼得整整齊齊的步槍HK-416、有限距離能達到2400米的狙M200、沖鋒槍MP7等,以及配套的5.56×45mm口徑的NATO、10.36mm口徑的408TheyTac、4.6×30mm的MP7專用,還有DE的9.1mm口徑子彈。
在拐角處,整整碼了三個台階。
這些都是安德上個單子,一個偏古早的射擊類遊戲裡的。
單子來自一個喜歡各種成就和頭銜的有錢人,安德給他打了整整一個寒假的活動,打得每天兩眼一睜就是掏槍。
除此之外,還有個顯眼的木制品。
一根癢癢撓。
安德從台階上拿起一把銀色M1911,熟練地裝消音器上彈夾,将一把蠍式沖鋒槍插在腰帶上,然後把癢癢撓扔到魏瑪手裡。
“你幹嘛?”魏瑪震驚。
“别介意,我做個實驗。”安德并沒有跟她開玩笑的意思。
這裡是意識組成的空間。不是先存在而後相信,而是相信的瞬間,它的開始與結尾就綁定了,存在同時産生。
不是安德的技能。如果說這是和泉的公式,她隻是代了數字。
但是顯然這個技能不是随時随地都可以發揮。
否則不要說是嬰兒房,這空間裡就沒有能困住魏瑪和泉的地方,他們倆直接可以在别人的腦子裡建個夢幻豪宅了。
安德帶着魏瑪往樓上跑。
有了槍以後,除了近距離用白刃将它們的身體撕裂,遠距離的就舉起槍,用彈頭把它們的身體打穿。
打空的手槍就在它們湊近的一瞬間當作磚頭捶進頭顱裡,再反身一腳踹下樓梯。
魏瑪如果不是被幻覺折騰得奄奄一息的,她是真的想直起腰杆給安德鼓掌。
她平時帶着各路小弟出門營生,但從沒見過那麼能打的專業人員。
和泉很久沒有說話了。想要同步鍊接上安德的動作,他大概是滿頭大汗,腦袋像針紮一樣疼痛。
這時候魏瑪才意識到,這不是安德的全力。在和泉的拖累下,她現在頂多算個高Ping戰士。
如果安德能聽到魏瑪的心理活動,就會告訴她。這很正常,她在公會裡就是靠這玩意吃飯的。
别說是頂着超高網絡延遲進行遊戲,就算老闆是個小學生,甩給她一條小天才電話手表,她也得拿起手表蹲在地上二話不說就大開殺戒。
“什麼聲音?”安德警覺地擡起頭。
魏瑪聞聲聽了一會兒,然後回答:“表層要到了。”
和泉跟她解釋說,和模糊、壓抑、不可名狀的嬰兒房比較起來,表層是意識體最直觀和豐富的一部分。基裡爾的腦子裡也是這樣的。最新的記憶,最新的情緒,最新的思想,都在這一層。
所有人,連帶着信号傳輸端的另一頭的和泉都聽見了那種震撼的聲音。
是水聲。
波濤洶湧,天花闆上仿佛有無數浪花奔湧而來,又呼嘯而去。
它們翻卷着互相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一次又一次地捶打着她們頭頂的天花闆。
頂樓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