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瑪嗯了一聲,本來就打算談談這個問題:“日記的作者十八年前來到幽靈港,接着在島上覺醒了能力。”
“條件有限,我沒辦法歸納出她的類型,想要歸納類型都經過專業評定。但從日記來看,我能摸出一些她的性格,所以我猜,她可能是和我一樣的三型能力。”
“我記得三型是‘理性’。”
“是的,她的所作所為非常理性,可能有感性的部分,但是我判斷她是個理性者。在三型之中,她可能是一種可以看到空心病具象化的能力。她不遺餘力地開化民智,卻在能力的透視下,發現了智慧到來的同時,也給他們帶去了空心病,其中最明顯的,就是給那個老怪胎帶來的影響。”
魏瑪打開了窗戶。可以聽到窗戶外面縫隙處發出咔啦咔啦的聲音,還有管道輕響的動靜,安德望向那方小小的窗戶。
“别在意,是野貓,它們經常來找我。”魏瑪說,“你知道安德利亞斯是什麼宗教嗎?”
看來魏瑪并不清楚什麼救世主的傳說。真是個好問題。安德搖頭,她确實不知道。
“那就把這個名字理解為這群原始人的古神吧。”魏瑪點頭,“我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這座島是哪來的?外面應該早就毀滅了,現在應該是一片廢土才對。”
魏瑪随手拿過桌邊的一次性紙杯,把兩個葷的壽司扔進去,搗碎後簡單拌了拌。
天穹世界在這群NPC眼裡唯一的家園,系統裡的小廣告就是這麼說的。如果小廣告給出的信息正确,那麼在魏瑪的世界觀裡,外面确實一無所有,不應該存在文德爾港這種東西。
人精面前少說為好,但安德還是想多掏點情報出來:“你沒失憶,也不知道?”
“這就是我要和你共享的第一個信息。”魏瑪把那個紙杯放到窗口,“我坦白,我也有記憶缺失,不過沒有你那麼嚴重。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找你作為隊友的原因,病友也許更能理解我的感受。”
“和你要找的人有關?”安德問。
“是的,我失去了五年前她失蹤那一天的記憶。”魏瑪回答。
“然後我要和你共享第二個信息。”魏瑪接着說。“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把文德爾港叫做‘幽靈港’?”
“為什麼?”安德問。
“你是石頭嗎?戳一下動一下。”魏瑪有點想笑。
“我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等官方出具的報告,但是所有人都在這件事情上閉嘴了。所有出發前與它有關的帖子和用戶也全部消失了,好像這件事情根本不存在。”
安德緩緩低下頭,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文德爾港标準防凍套裝。
“你看你還套着一身原始人的麻袋呢,”魏瑪拍桌子,“說沒有這地方,逗誰呢?”
安德覺得她言之有理。
魏瑪繼續:“也就是說,這座島不管在什麼意義上都消失了。同樣也說明了,既然發生了一次,就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說不定天穹外面到處都是這樣的島,隻是沒有被公布。”
“你希望是這樣的嗎?”安德問。
“當然!我發過誓,找遍全世界也要找到她。五年了,我在天穹世界裡一無所獲。但是現在我明白了,這個世界比我想的要大,她可能在外面!”
“你的媽媽。”安德說。
魏瑪頓住,随即臉色一沉,示意安德把本子再給她一下:“我失去那天記憶,那天的記憶改變了我的一生。但是保留了一個畫面,就是它。”
她翻動紙張,停留在其中一頁上:“這一切都和……幽靈港有關,幾天前撤離是逼不得已。我們得找個機會再出去一次。”
正是三重同心圓,十二道流溢的光線。
和泉情急之下也提到過這一點,魏瑪沒有撒謊。
安德看了她一眼,“回文德爾港”這個念頭并非沒有道理。安德一方面需要加快找隊友的速度,一方面也在考慮找到之後該怎麼辦。如果和江雨他們碰頭就能解決系統故障、繼續遊戲固然好,否則他們就必須一起返回文德爾,先求生路。
安德想到外面還有個近在咫尺的末日,不得不承認目前就是個進退兩難的死局,但凡換個性格正常的人來都得崩潰。
但安德不崩潰,沒有萬全之策不如直接做。安德就是這種人,她會盡力的,其他的着急也沒用。
文德爾港絕不一般,是安德出現的地方,很可能藏着“登出”的方法。雖然原因不同,但是目前為止,魏瑪是和安德有相同目标的人。
“知道了老闆。”安德站起來,她有了明确的選擇。“我可以幫你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