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裴延看垃圾的目光壓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牙齒死死地要緊,不多時,他就嘗到了血腥味。
明宿神情複雜地看着裴延的側影。
裴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沒有聽說裴延有工作上的調動。
不過,他一般很少關心這些事情。
明宿有些走神,不曾想這個時候裴延突然回眸看了過來,他催不及防對上了裴延的目光。
裴延眼中冷冽的蕭殺一掃而光,語氣柔和:“沒事吧?”
明宿感覺身上又落滿了目光,他微微搖了搖頭。
比起那幾天在醫院裡時,裴延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筆挺的軍裝恰到好處的将裴延的比例完美的身形勾勒出來,衣褶出的暗紋眼神出利落的線條,锃亮的軍靴不落一絲灰塵。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用鼻子冷哼了兩聲,被紗布包裹的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兇光必現,好不容易結上的手臂擡了擡,“我有證據,錄音就是他上傳的,話是我說的,我認了,但是他把錄音上傳,居心裹測,明宿和他住在一起,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這是挑撥我們和蟲族的關系,我要上報,嚴查他們二人。”
宗壯聽不下去了,當即跳了出來,差點就要沖過去,囊上兩拳,“你放屁!”
其他事都小,唯有挑撥兩個種族之間關系的罪名很大,稍有不慎,就要牢飯吃到死。
宗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男人話中的重點,并且做出了過激的反應。
裴延卻是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将眉頭擰了起來,似乎是男人在提到明宿現在正在和雄蟲吃穿都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将眉頭皺了起來,反倒是聽到最後男人威脅的話,眼底沒有泛起一點波瀾。
裴延緩步走到病床上,對上男人快要從眼眶裡擠出來的布滿血絲的眼睛,漆黑的眼睛像是無機物般,沒有任何生命感,“别激動,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養傷,畢竟還有一家人要等着你養,不是嗎?你弟弟今年才十六歲,哥哥要做好榜樣。”
“你……”
男人喘着粗氣,這下眼睛真的要從眼眶裡掉出來,就如同半隻腳踩進地獄的惡鬼。
裴延還算滿意地收回了視線,忽然想到些什麼,立馬轉頭去看明宿。
明宿與他記憶中的樣子幾乎沒怎麼變過,很漂亮,是任誰看到,都想要由衷的誇贊一句的程度。
而他已經不是小時候的那個他了,他明白以自己這種處理方式,幫明宿解決掉麻煩後,換來的不是明宿的感謝,卻是會将明宿推得更遠。
即便,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以此換得明宿的感激。
就像他們還在學校時,有一名學員明明各項指标數據與明宿相差很遠,卻還是總在實戰演練中要求明宿做他的對手。
那段時間,明宿受了很多傷。
可當他把那名學員的家人最近的照片放到學員的儲物櫃裡後,那名學員再也沒有找過明宿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