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南說要帶溫洛眠去看電影,溫洛眠不怎麼感興趣。
他又提議帶她去寺廟祈福。
溫洛眠:“……”
陸銘南覺得自己的提議沒有任何毛病,“這個時間段寺廟裡沒有什麼人,眠眠你不用做太多的外形僞裝。”
可以盡情地感受一下寺廟的神聖熏陶。
這般聽着好像還真的挺不錯的,溫洛眠意動。
“那好吧。”
她戴上黑色口罩,遮住她一大半精緻的臉,隻露出一雙如春水般純澈的水眸。
陸銘南上車,奔馳如拉滿弦的弓箭,一發而向前蹿出,在馬路上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車窗半降,涼風從窗口灌進來,溫洛眠的幾縷發絲被吹得飛揚,時不時纏上她修長而白皙的頸脖。
開車的陸銘南不由得側眸望她。
她一如既往地喜歡側身看着窗外的風景。
手背處忽然傳來一陣撓人心窩的癢意拉回陸銘南出走的思緒。
他的視線下移,原來是溫洛眠的幾縷碎發拂上他的手背。
發尾掃着他手背上若隐若現的青筋,陸銘南喉結忍不住上下起伏。
溫洛眠沒注意到一旁男人的異樣,她的腦海裡正被往事的記憶填滿。
一樣的,是在賽車場。
那次她厚着臉皮跟着齊冀去到賽車場。
她身上的校服那會還沒來得及換下,身上穿着藍白相間的地中海式校服,高馬尾在腦袋後面揚起青春的弧度。
睫毛長而翹,一雙大眼睛如清澈透亮的湖水,鼻梁高挺而立體,櫻唇不點而朱,将清純與妩媚雜糅為一體。
那群公子哥見齊冀身後跟着她,調笑,“阿冀你的小竹馬又跟來了。”
齊冀懶散勾唇,瞧她一眼,不可置否。
“你在這等我。”他回頭對她說。
溫洛眠指尖下意識地拽着衣擺,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站在看台,從上往下瞧。
視線幾乎是完全追随齊冀移動。
那會,賽車都流行帶一個女生。
揚言幸運女神坐在副駕駛,賽車手運氣會爆棚。
溫洛眠見到一個穿着吊帶的性感女生走到齊冀的身邊。
湊到他的耳廓旁低聲說着什麼。
齊冀則配合地彎下腰,耳朵貼心地朝女生方向傾,以便她好耳語。
兩個人低聲絮語,而後齊冀揚起一個邪肆張揚的笑容。
女生也嬌羞地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捶了一拳。
沒用幾分力道,隻是為了調情。
暧昧的氣氛刺痛了看台上溫洛眠的雙眼。
她低了低頭,無措地眨着發酸的眼睛,視線胡亂地四處瞟,努力控制住自己即将奪眶而出的淚珠。
其他人看戲般地打量着她,沖她大聲喊:“喂,阿冀的小竹馬,我這缺一個幸運女神,來不來?”
“你去死吧,跟我啊,哥疼你,哥不讓你哭!”
說完,搭腔的男生還故意大聲哄笑。
溫洛眠咬了咬唇瓣,攥緊手指。
一股無地自容的感覺,她甚至不敢看齊冀。
自己的這副狼狽模樣,她不敢讓齊冀瞧見。
齊冀瞪一眼那群公子哥,“滾!”
“好好說話啊。”他語調含笑。
“呦呦呦!”
“阿冀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懷裡一個,上面還有一個,不關照一下我們這些兄弟。”說話的男生意味深長地瞟看台上的溫洛眠一眼。
暗示性極強。
齊冀聞言擡眸瞄一眼溫洛眠,她靜靜地站在那,表情似乎有些……隐忍。
他收回自己的視線,沒個好氣,“滾啊,再亂說話,等會殺你個片甲不留。”
說完,他大長腿一邁,直接坐進紅色的賽車,而那位女生也自然而然地在他的副駕駛上落座。
唯有看台上的溫洛眠孤零零地一個人吹着賽車掀起的陣陣勁風。
一切都與她無關。
齊冀駕駛的那輛紅色賽車一馬當先。
車身線條淩厲流暢,在賽道上疾馳,把一衆的賽車遠遠甩在後邊。
溫洛眠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意氣風發。
如一頭脫缰的野馬,自由自在地馳騁着,一旁他的幸運女神也會很幸福吧。
溫洛眠的酸澀從骨髓裡滲出,向四肢蔓延。
她失落地垂下長睫,心髒猶如泡在滿是針的酸水裡,時不時傳來一股細密的疼痛。
空氣中,賽車引擎發出的尖銳的嘶鳴聲不絕于耳。
溫洛眠虛虛扶着欄杆,眼睛始終跟随着齊冀的那輛紅色賽車。
不出所料地,齊冀拿下第一名。
賽車的終點,少年摘下頭盔,笑得肆意不羁。
性感女生靠在他的懷裡,同樣笑得得意。
溫洛眠的高興和喜悅在瞧見他們兩個人的親密舉止後瞬間被沖淡。
她怔了怔神,粉嫩的指尖下意識地交纏在一起。
陸銘南就是在這會出現的。
他遞給她一瓶礦泉水,“這麼大的太陽你怎麼在這站着啊?”
他說着,就下意識地擡起手掌替她擋住熱辣辣的陽光。
溫洛眠回頭望他,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
畢竟一開始他就以要打遊戲為由,拒絕了參加這次的賽車比賽。
“問蔣彥時的。”
他拉着她走向陰影處,“老蔣那個狗東西說阿冀也來了,我就來了。”
他說得毫不在意,溫洛眠沒有多想。